姜韫被同行的人推进来。
今天是舍友的生日，一行人吃喝玩乐，最后找了一家酒店定了包间。
舍友兴致未退，在包间里又叫跑腿送了一箱子酒，几人开了酒又开始笑闹。
姜韫受不了这个。他脑子一片混沌，周围的熙攘让他感到难受。
他推开房门。
窗外一片漆黑，零星的灯火在姜韫脑子里打转。
他不想麻烦别人，所以单开了一间房。轮椅的声音被柔软厚重的地毯吸收，姜韫坐在轮椅上，好像飘在空中，几次控制不住方向撞上墙壁。
进了房间，姜韫滑进厕所，轮椅不够高，他够着池子用水抹了把脸，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
姜韫仰头靠在轮椅靠背上。
很久没喝酒了，自从那一场事故之后，姜韫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喝酒。
酒店的设计对于残疾人来说不够友好，姜韫歇了会，撑着清醒做了简单的洗漱。胸口闷胀，他摸索到领口，解开两颗扣子。衣领被水彻底浸透了，解开的瞬间从空调刮进来的一阵凉风让脖颈处泛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从洗手间出来，他发现房间门没有关严。
轮椅在狭小的房间空隙中显得笨重，左右挪动多次才滑回门边。
姜韫的手向前伸去。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眼前的门被大力地推开，来人粗暴的动作撞得轮椅后退一段。
对方也没想到门后竟然会是轮椅，急躁的脚步被轮子卡了一下，一下子摔在姜韫身上。
姜韫本就不清醒的头脑被对方一压，闷哼一声。
摔在他身上的是一个可以说是艳丽的少年。他呼吸急促，脸颊绯红，似乎是刚哭过，眼尾洇了点光。
走廊上又传来些吵嚷，以及凶恶、急促的脚步，少年就着栽倒在姜韫身上的姿势，靠近门边的脚狠狠踢踹房门。
门咔哒一声锁上了。
轮椅上的两人因为这股力道再次向后滑去，撞上床边才停下来。
少年喘息着，灵巧地从姜韫身上跳下来，花瓣一样的唇一张一合，呼出温热的气体。
“抱歉。”
姜韫揉着被戳疼的腹部，低咳不止。
走廊上的声音近了，好像是几个醉鬼在不停徘徊。他们压着声音争吵，最后其中一人忿忿踹了一脚，那一脚不知有意无意，正踹在了姜韫这间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