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整后,梁衍再次率军出发,一路向南攻打。

    和先前比起来,南下的征程更加艰辛。

    北凉的将士们都还好,横竖就追随梁衍,别无二心。

    但朝廷的将士中,有一部分经过艰难抉择,勉强决定跟着梁衍混的人,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妻儿老小都还留在故土家园。

    要将大刀挥向从前的战友……

    这感觉,和打蛮夷截然不同。

    从北凉向南出发已有些时日,战线推进的速度却不怎么快。

    这速度,并非如西北战场一般,由梁衍人为控制节奏导致——

    而是因为将士们的明显懈怠。

    一直南下,渐渐便逼近了护城河。

    护城河最外围的城市郢都,朝廷的人马已经抵达——

    太子梁嘉赫亲自带兵。

    带的是最精锐的力量,用的是最优良的装备。

    单纯从数量上来看,朝廷举全国之力调动的兵力,怎么也是梁衍的两倍以上。

    而梁衍这边的士兵,在得知将与太子对抗后,心态越发有点崩,士气低落。

    这样的情绪有如病毒一般在军中传染,顾安安和梁衍都注意到了。

    顾安安不停地劝梁衍稍安勿躁,不停解释说战士也是人,不是战争的机器;他们也有血有肉,有属于自己的情感……

    就怕梁衍一个想不开,暴躁起来又要杀鸡儆猴。

    出人意料的是,梁衍这次格外平静。

    他下令在郢都城外就地扎营,先休息,暂不攻城;然后让高田和赵翔,带着手下士兵每日操练。

    一连好几天过去。

    梁衍依然淡定得不正常。

    顾安安问他,他便抽了一张信纸递给顾安安,道:

    “我的手下传来消息,说南方发生了水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