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商急忙向她行礼。

    她便朗声笑,边摆手,边将腿边的小孩儿遮到身後去。

    “康康,瞧你严肃的嘞。什麽唐突啊,我倒觉着这位郎君率真可Ai得很。”

    能对着她直接就要吐了,这在中土人身上还当真少见。

    咱们中土的郎君啊,很多还都是道貌岸然着呢。

    康崑仑点点手,那胡商赶紧走了。

    她悄然回头,小孩儿已不见了踪影。

    康崑仑彷佛也毫无察觉。

    康崑仑这才含笑转向她,带她走入酒肆,拾阶而上,要往阁楼上去寻安静的雅间说话。

    忽然楼下有点乱。她扶栏杆弯腰往外看。

    就刚刚那胡商,好端端地走着路,忽然原地摔了个狗啃屎。

    好容易爬起来,已然摔了个灰头土脸,原本深邃立T的五官眉眼,全成了一塌糊涂。

    她:“!”

    康崑仑回眸淡淡一笑:“他初来大唐,水土不服。”

    楼上雅间,画屏掩映。

    只有他们两人对坐,康崑仑才缓缓摘下头上风帽。

    竟然是极为年轻的男子,面上线条一如雕塑。

    一双蓝眸里甚至闪出淘气来。

    “……方才那人叫蒲昌海。自粟特刚来。”

    喜娘子满眼期待,“他做什麽营生?”

    粟特人都擅经商,听说男子五岁开始就教授给经商的本事,天下只要有利之处,他们无不往。

    故此他们从事的营生也有许多种,举凡贩售h金﹑沙﹑五sE盐,水晶杯﹑玛瑙瓶及各种珠宝,甚至有的还能打造和贩卖锁子甲﹑弓﹑盾牌﹑长剑﹑矛等兵器的。

    可以说,只要是能赚钱的营生,他们都做。

    康崑仑捏着茶盅,视线玩味地在她面上滑过,“……他有手艺,会建楼。”

    “哟~”喜娘子迎着康崑仑的蓝眼睛看过去,随即便转开,“这倒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