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里的夜是浮躁的,一阵阵的蝉鸣声,在经过隔音墙的削减,传到室内已经寥寥无几。

    看得出来,陆以殇应该是个比较喜欢安静的人。

    这趟“旅行”,让安鹿发现,有时候安静也是一种折磨。

    空调被调到三十度,她上半身有些热,脚底却冷,体内有种说不出上来的难受感。

    这时对方合上了书,放在床头柜上,又将被子摆在一侧,躺下准备睡觉。

    灯被关掉,房内一片昏暗,安鹿视觉上看不清,听觉则变得更加灵敏,细致入微的感知着空调呼呼的轻微动静。

    她低头伸出一只手,掌心摊开,刚好和脚处在一条垂直线上,心想,她也不透明啊,对方怎么就这样把她给忽视掉了呢?

    没了照明,她只能瞅见床上黑乎乎的一团,不知陆以殇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但对方确实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果她走到床边站着,陆以殇睁开眼看到一个人披头散发垂着头,应该会被吓着吧?

    这个想法冒出来时,安鹿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怎么会对陆以殇产生这种玩闹的想法?她和陆以殇不熟啊。

    于是,她只好走到沙发旁,膝盖先跪了上去,之后人便半躺了下去。

    走累了,站累了,先休息会。

    但一闭眼,在强烈睡意的侵扰下,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她沉沉的睡去。

    沙发不大,但刚好能容得下她,就是双脚没办法完全放上来,半搭在沙发边缘。

    期间,安鹿感受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动,可因为太困而懒得睁眼,翻了个身,脚挨到了地板,本能性的将脚缩了回来,人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树梢被黑夜晕染成墨色,映在灰暗蓝的夜空,随着风轻轻摇曳着,几片叶子之间的空隙中,一轮薄淡的月牙儿挂在天边,看着竟和叶片一般大小,好似生在树枝上似的。

    第二天醒来,安鹿身上多了床被子,以及沙发旁边,还铺着一层垫子,是为了防止她直接摔在地板上。

    安鹿睁开眼一脸懵逼,昨晚竟然给睡着了,再看身上的薄被子,明记得睡前都是没有的。

    除非她睡下后发生了真正的梦游,跑去陆以殇床上扯来了一床被子盖着,毕竟梦游的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但梦游不会那么细心,从沙发旁边的垫子就能看得出,肯定是陆以殇干的。

    对方担心她睡在沙发着凉,又担心她掉下来摔在地板上疼,所以才做的这些。

    她双脚放下踩在垫子上,望向床那边已无人影。

    侧过视线,房间门是开着的,她将薄被子撂在沙发上,光着脚踩着出去到门边,看到另外一边的书房门是虚掩着的。

    她走进书房门边,将耳朵贴上去,能听到些许鼠标点动声。

    心里说着,陆以殇作息时间真够健康的,早睡又早起。

    倏尔想起任务还没完成,她轻敲了一下门,不多会便见到门被半打开,陆以殇面对面和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