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吹散了时清柠刚刚拢顺过的头发。

    少年柔软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扬起,略长的发尾起伏出水似的波纹,让柏夜息很想,伸手去碰一碰。

    但他不能。

    他只能站在原地,保持距离,用比位置更疏远的声音说:“不管柏林文想做什么,都不会得逞。”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和柏家会处理。”

    时清柠浅浅地吸了一口气。

    “薄荷,”他轻声说,“你是不是很想和我撇清关系?”

    他们已经走到了住处楼下,星与灯愈发暖亮,柔和的光落在少年脸上,将他的眼睫映得愈发柔软卷长。

    男孩就像被糯米纸包着‌的软糖,整个人都散发着惑人的甜香。

    全世界唯独只他,会让兴趣寡淡的柏夜息沉醉徜徉。

    可柏夜息却要一字一字,再清晰不过地说。

    “我对你,只是一个过客。”

    “为我,没有必要浪费太多。”

    时清柠沉默了片刻。

    他说:“薄荷,你的手环一直在闪。”

    柏夜息根本没有低头去看。

    电流烙印的刺骨痛楚不及心尖万一,疼到极致,反而连声音都变得平稳流利。

    “你一生很长,萍水相逢那么多‌,不止我,就算过去有什么……以后也还会更长的新生活。”

    命运无情。

    偏要逼一个独占欲最强的人,去说服他的挚爱放弃自己。

    去亲手斩断他们的最后一丝联系。

    一院寂静。

    不远处传来轻轻的一声“滴”响,是下行的电梯停落在一楼时发出的提醒。

    时清柠转头看‌了一眼电梯,道。

    “上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