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打开门，看着来人。
二楼是住宿的地方。因此厢房都是门对着门，中间是一条走廊。此时天色已黑，走廊角落里点了油灯，却只照亮那一方角落。
燕无尘眉眼艳丽，白日里一身刺挠人得紧，此时应和氛围，竟有种引人堕落的美丽。
颇似妖邪惑人之感。
他看了看苏苏手中的糖葫芦，暗自打量起那扇窗户。
花影纷杂，借着月光投在窗纸上，黑黢黢稀碎一片，让人联想到张牙舞爪的鬼怪。
“你知道那花是什么花吗？”
苏苏防备地看着他。不过半日，她便以知晓这人本性刻薄恶毒。
“东瀛那边来的，血肉滋养，邪气。所以花开得绚丽，也短暂。”
燕无尘咧开嘴笑了笑。那笑容很特别，跟陈匡不同，如同一朵招摇艳丽的花，有着毒蘑菇一样的恶意。
他挽了一下耳边的长发，伸手拍了拍苏苏的肩膀。
亲昵又饱含恶意地道：“听到哭声……”
苏苏安静地看着他。
“不要起床，不要推窗子。”
恶作剧再次失败。
燕无尘开始拿正眼打量这个小姑娘。像她们这种大家闺秀，不合该恐惧得小脸发白瑟瑟发抖吗？
苏苏：“掌柜的说过，我记住了。”
两人对峙。沉默如水纹一般在整个空间扩散开来。
苏苏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还未离去。只猜测应当是他目的没达到。
可她真不觉得有什么吓人的。
一个是她没有做亏心事，二者她也是个妖怪。
或许作为一个凡人应该害怕一点？
于是燕无尘看见眼前的姑娘。眼睛眨了又眨，澄澈如旧，可半点泪水也没有。
像一个不合格的伶人，费力去讨好取悦他。
他承认这种举动有一点点用。余光看见窗纸上花影狰狞，凝聚成一张人脸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