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叶图楠小心地将乒乓球放在球拍上,然后尝试着在不晃动球拍的情况下慢慢朝终点走去。

    尽管她挪动步子的速度几乎可以和大一上学期期末太极拳考试时的慢练相媲美,但节目组特意选择了两面都贴着反胶的球拍,光滑的胶面上只需要轻微的倾斜就会打破乒乓球静止的状态,而当叶图楠试图让朝着球拍边缘滚过去的乒乓球重新回到球拍的中央,手上稍一用力,球又以更快的速度往反方向试图冲出球拍的范围。

    于是,没走几步,乒乓球便在她的左支右绌之中掉在了地上。

    几次失败之后,叶图楠灵机一动,尝试着轻轻颠球,等找到手感了,再一步步地向前进。虽然每一步都走得险象环生,好几次险些没有能接住落下来的球,甚至有一次步子迈得大了一点,球弹起来差点撞到额头,但她还是成功地没有让乒乓球落地。

    眼看着终点就在眼前,岳照琴突然用力地清了清嗓子,不带一丝感情地大声说道:“哇,马上就要第一了!”

    ……啊!第一!

    叶图楠这才回过神,想起来他们队押了第三名,如果她第一个到达终点,筹码就会被全部没收。

    紫队想要积累最多的金币,不仅需要叶图楠按照押注的结果得到第三名,还需要谭梦泽失去筹码,也就是张可可第一名、谭梦泽第二名——

    说起来,他们两个人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人影呢?

    叶图楠手上不敢放松,视线也不敢移开,依然心惊胆战地颠着球,站在距离终点一步之遥的地方,一边颠球一边慢慢地转过身子,试图用余光寻找张可可和谭梦泽的身影。

    直到叶图楠艰难地转了半圈,面朝起跑线,才终于看到了缠斗中的张可可和谭梦泽。

    说是缠斗,其实是谭梦泽一直试图突破张可可的防守,但张可可仅仅是泰然自若地侧身站在一旁,左手握着乒乓球,右手抓着拍子。

    只要谭梦泽的手离开了他的乒乓球,不管他是把球放在拍子上,还是学着叶图楠一样颠球,张可可立刻便会左手抛球,右手一个又快又狠的抽球,直接把谭梦泽的乒乓球打飞,然后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去捡走。

    即使谭梦泽抓住时机背对张可可横着朝终点走去,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乒乓球,却还是被张可可看准角度,将乒乓球高高抛起,然后用力扣杀,凌厉地落到了他的球拍上,瞬间撞飞了他的乒乓球。

    叶图楠看得目瞪口呆,一时走神,终于没有接住自己的乒乓球。她快速地捡起球,几步小跑回到起跑线旁,正好占据一个更佳到看席。

    “不是,你到底在干嘛啊?”谭梦泽捡回乒乓球,终于停止了徒劳的尝试,一脸崩溃地问道,“你不让我走,你自己也不走,我们俩一直在起点这里捡球,是在干嘛呢?”

    “Havingsomefun!”张可可露出一排洁白整齐地牙齿,笑得灿烂,“我肯定不能让你得第一呀!要不然你们不就赢了!”

    谭梦泽的语气更加无奈:“但是就算我不是第一,你们队一枚金币也没有,还是赢不了。”

    “Notnecessarily,”张可可握着球的手竖起了食指,左右摇晃,“你想要从我这里过,可以留下买路财啊。”

    还没等叶图楠因为张可可匪气十足的话笑出来,女土匪已经侧过脸,坏笑着看向了她:“你也是,你想得第三,就必须得在我后面到达终点。要让我走到终点,也得给点辛苦费才行哦。”

    原来红队打的是这个主意,叶图楠扫了一眼摆明了正在看好戏的副总导演,看样子,节目组对于张可可另辟蹊径的想法,也乐见其成。

    第一轮游戏的规则虽然说明了各队通过押注赢取金币的方式,却没有规定这是唯一获得金币的方式。如果某一支队伍自愿——或者说是在张可可水鬼作战的敲诈勒索下被迫自愿——将持有的金币部分转让给其他队伍,也不失为一种赢取游戏的方法。

    只不过,张可可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得响亮,但叶图楠稍一盘算,便拿定了主意——她不仅不打算把金币分给红队,张可可也别想从蓝队手里拿到金币。

    如果没有张可可的拦路打劫,战况尚且存在未知数。

    之所以紫队将九枚硬币押作筹码,当然也是心存了翻盘的念头,希望或许张可可能够战胜谭梦泽获得第一,让蓝队失去筹码,同时叶图楠又赢得第三名,得到双倍返还的金币,那么,一直位列第二的紫队便有机会反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