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周嬷嬷还在想盛如意不明不白说两个字“打她”是什么意思,就被年轻力壮、出身农家的莺儿抓住,她被扇得脸都麻了,人也呆滞好些。

    这盛如意什么性子?看起来斯斯文文、从容不迫,怎么能一脸平静让她的丫鬟打人?

    周嬷嬷身后的婆子反应过来,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上前就想仗着人多抓住莺儿,盛如意微提声音,寒气入耳般:“谁敢动我的人?”

    几个婆子被盛如意声音阻挠,抓着莺儿不敢动。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周嬷嬷红肿起来的脸颊:“你也知道我是府内的主子,我差丫鬟打你,你难道敢命人打我的丫鬟?放开她。”

    “……”周嬷嬷从痛麻之中缓过神来,居然没办法反驳盛如意这话。盛如意是个主子,她差人打她,她还真不能说什么。谁能想到盛如意胆大包天,连侯夫人的人都敢打?

    周嬷嬷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屈辱,她双手气得发抖:“五小姐,你是主子不假,奴婢也是府里的老奴,伺候了你母亲一辈子,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奴婢是犯了什么错,让你对奴婢下此重手。”

    周嬷嬷眼珠一转,干脆一把坐在地上,抹着泪哭嚎,还锤着地:“奴婢一辈子的脸都没了,奴婢被这么欺辱,奴婢不活了啊……”

    周嬷嬷就着势要把这件事闹大,她像泼妇一样,引来了府内前院的一些丫鬟小厮,周嬷嬷哭叫:“五小姐啊,奴婢不过是说了你和离的事,奴婢没有说假话,你不开心也不该拿奴婢撒气啊。”

    她想激怒盛如意,让盛如意再在盛怒之下让莺儿打她,让众人看看盛如意的泼辣。

    然而,盛如意只冷冷地反将一军:“你犯的错处可不是针对我,是针对阖府,我只命人打你两巴掌已经太轻,你的错处,万死难辞。”

    周嬷嬷一听这么大个罪名扣上来,反而急了:“五小姐,你不要信口开河!奴婢犯了什么罪?”

    盛如意问道:“侧门坏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周嬷嬷眼睛闪了闪,盛如意果然是怀疑侧门没有坏,她是在故意刁难她。但是,周嬷嬷办了这么久差事,怎么不会做戏做全套。

    她表面愤愤地指着那边的侧门:“侧门今日不知怎么的,用钥匙也打不开,可以让所有人去看,奴婢可没有撒谎,五小姐不要凭空害人清白。”

    一个管事拿着钥匙去试了试侧门,果然打不开。

    这嬷嬷指着侧门愤愤不平,盛如意却不想再与这老货纠缠,弯下腰按住周嬷嬷的手,再快速从她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周嬷嬷按也按不住她,眼睁睁看着盛如意拿出一一个铁盒出来。

    盛如意胜雪的手将那团铁盒扔在地上,铁盒被摔开,甩出数十根铁丝,盛如意道:“侧门为什么打不开,派个精通此道的人去检查上面的锁。”

    管事的见事情闹大,赶紧派人去检查,那人检查完回话,说是锁孔里被一些铁丝堵住,所以才打不开。

    铁丝……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周嬷嬷而去,周嬷嬷慌了神,盛如意道:“周嬷嬷,你手中这盒铁丝是锁匠拿来开门所用,但是,如果操作不当,也可以用来破坏锁孔。侧门门口还有新鲜的车辙印,说明原本今日,侧门还是好的,能供人进出,好好的侧门忽然坏了,我想,定然是有人蓄意破坏,破坏锁的方式有许多,要想让锁打不开,无非是砸扁锁孔或者堵住锁孔让钥匙插.不进去,但是砸扁锁孔的声音太大,在□□会惹人发现,所以只剩下用铁丝堵住锁孔的方法。”

    盛如意垂眸:“铁丝,正好在你身上。你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捂着你的袖子,周嬷嬷,你太紧张了,是听说了我在太子府内差人搜寻整个府的赃物的事情吗?”

    ……周嬷嬷本只是假意瘫坐在地上哭嚎,想要让盛如意吃不了兜着走,如今却是真正的脚软。

    没错,是她所做。她接到侯夫人差人传来的命令,便赶紧去破坏侧门的锁孔。这铁丝她也不敢放在屋内,怕这能开锁的铁丝被人找到,被诬陷一个密谋盗窃开锁之名。

    她便把铁丝放在身上,下意识地护好袖子,没想到被盛如意发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