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在隐之里山背面的祠堂附近终年弥漫着大片大片的黑色雾气,与妖怪惯常喜欢的灵力浓郁的地方不同,这些黑色雾气混着令人厌恶的黄泉气息,再加上赤河童的千叮万嘱,隐之里的大部分妖怪都对这片区域避之不及。

    当然也有不少好奇心旺盛,且艺高人胆大的妖怪。

    “你确定还要往里走吗?”铸铎说道,“一旦沾染上那里面的东西,灵力衰竭都算好的,那些黑雾甚至吸收你的生命力。”

    奴良陆生转过身,有些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干脆了?”

    “这是必要的警惕,倒是你……”

    不用铸铎继续说,奴良陆生也猜得到他想说什么,“我无知者无畏,这句话你说了好几遍了。但你可别忘了,我可是那个咒术师苏醒之后,唯一一个见过他的人。”

    铸铎语气幽幽地开口,“对,然后人走了你都没发现。”

    亏你还是擅长感知和隐匿气息的滑头鬼呢。

    奴良陆生:“……咳,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再说,难道你自己就一点也不想来这里?”

    那些黑色雾气弥漫的区域虽然危险,但同时也是最适合进行实战修炼的地方,不然他们两个也不至于违背赤河童的意思来这里。

    只不过奴良陆生多少还是有点自己的私心。

    说不上特别渴望,自然也没到非见不可的程度,只是偶尔的时候会忽然想起来。

    要是可以的话,那个突然出现,最后消失的时候却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踪迹的咒术师,能再见一次就好了。

    如果能再见一次,他会记住他的气息的。

    另一边,五条业和五条悟也来到了祠堂正门。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对他这么感兴趣?”

    五条业被问得微微一愣,“他?”

    “这个祠堂的主人,和你同名的那个人。”五条悟双手垫在后脑,懒散地开口,“你的书架上不是还有很多他编制的书吗?”

    五条业并没有像隐瞒管事一样,对五条悟隐瞒自己的真名。但他显然也没想到,五条悟也根本没把他和数百年前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给家族里的孩子取和先祖一样的名字这种事放在咒术式世家里并不稀奇。五条悟倒是也怀疑过五条业的身份,只不过他习惯性地依靠辨别术式来辨别术师——比起相貌和声音,术式总是最难隐藏的,从这一点看,五条业和族谱记载上的那个人简直可以说是毫不搭边。

    而且一般人会在书架上全摆满自己编制的书吗?未免也太自恋了。

    这边五条业也想到了对方多半是因为自己的特殊体质而误会了,这也正常,一般情况下也很难想到居然有人会主动剥夺自己的术式。

    不过五条业虽然没打算隐瞒,但特意解释也有些麻烦,索性也就任由对方这样误会下去。

    “据说他的遗骨发生了异变,”五条业拿出通用的说辞,“所以我有些好奇,而且我想,好奇的人应该也不止我才对。”

    确实不止他一个,但那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最开始因为好奇想来远野看看的术师是不少,但等凡是来过这里的人都沾染上安无的说法传出去,还愿意往这边凑的咒术师就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