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陈大夫进府来了,说是来看看您恢复的如何,正在前厅呢,您快收拾收拾。”

    沈薏环这阵子日日午后都要小睡一会,通常疏云疏雨她们轻易不会来扰了她,这会将她唤醒,她仍有些困倦。

    “陈大夫不是去了西南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她缩在被子里面,不情不愿地睁开仍有睡意的眼睛,声音中带着些将将睡醒的懒意。

    “什么西南啊,您快起来精神精神,一会陈大夫就过来了,您这样子怎么见外人,总不好让人家在外面等着吧。”疏云卷起床边的帘帐,转头对着疏雨说:“疏雨,快去叫人打点水来,给姑娘擦擦脸。”

    疏雨应下,快步出了屋。

    陈大夫进来时,沈薏环已经收拾好,她站起来郑重的向他见礼,“先生安好,多亏先生妙手,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也是夫人自己恢复的好。”陈大夫还是如往常一样,笑意温和地与她说话。

    坐下之后,疏雨奉上茶水,就退到了一旁,陈大夫探手为沈薏环把脉。

    半晌后,他收回手,对沈薏环说道:“夫人已经大好,日后需小心些,莫要再伤了腿。”

    “上次为夫人开的药倒是可以不用再吃了,我再为你写一副调理的方子。”说话间,他拉开自己的药箱子,沈薏环见到这箱子,猛地想到上次他落下的那枚白玉印章,下意识的便往箱子里看去。

    陈大夫抬眼看了她一眼,与她探究的目光撞了正着。

    “陈大夫见笑了,只是见您拿起这箱子,我想到前些日子您落下了一枚白玉印章,想来方才父亲将它还给您了?”被人家发现了自己的窥视,沈薏环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是大大方方的说道。

    她方才已经看到了那枚印章,正静静躺在他的箱子内。

    “哦,夫人是说这个?”陈大夫从小箱中将那印章拿出来放在桌上,不紧不慢地对沈薏环说:“这枚印鉴确是之前不慎遗失的,还要多谢夫人和沈大人将它送还。”

    “您客气了,光是看这白玉小兽的质地,便知道这是主人的心爱之物,时常拿在手中把玩的。”沈薏环看了一眼桌上的印章,笑着说道。

    桌上的这枚印章正是她当日拿去问父亲的,她想到当时父亲看到这印章和拓印的字样,不动声色的问陈大夫:“陈大夫,这是您的印章吗?确实是很别致,这小兽玉雕也很灵动。”

    陈大夫看着她,若有深意的问她道:“夫人觉得这纹章的字体可有些似曾相识吗?”

    似曾相识?

    她尚未反应过来,陈大夫从箱中拿出张纸来,沈薏环认得,正是她那日用这印章拓印了后的纸。

    陈大夫展开,将纸张推到沈薏环这边,上面印着的“佑之”二字正朝着她的方向。

    当世篆刻的名章,多是用工整的小篆铭刻,这枚却不是,上书字样笔走龙蛇,风骨自成,确实是能令人印象深刻的字体。

    沈薏环有些不解地看向陈大夫。

    “这是在下友人的遗物,的确是极为重要的物件,”陈大夫拿起印章,用手摸了摸白玉小兽的兽头,叹了口气,一副很是怀念的样子。

    “不过夫人,这是您父亲沈大人亲笔手写的印鉴。”陈大夫看着沈薏环的双眼,缓缓说道。

    “当日我将这印鉴拿给父亲时,他也曾说可能是他读书时为别人写的,只是时隔多年,父亲也不太记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