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内,此时小阿哥被乳母抱着已然入睡。

    宜嫔细查一遍自己的仪容,孔雀蓝撒碎花缎做成的旗装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柔美,妆容淡雅配着慈母怜儿状,看着就让人动容。

    已经非常精致了,宜嫔仍不放心,她才刚出月子不久,孕期臃肿气色不佳,如今更想以艳绝的姿态面对皇上,抚着发髻问宫女。

    “春儿,你快看看,本宫这妆帖妥了吗。”

    宫女嘴甜回答:“娘娘这副打扮,别说万岁爷了,便是天上的神仙见了娘娘也要走不动路。”

    宜嫔捻着手帕捂嘴笑,被哄的心花怒放。

    主仆调笑间,皇上的圣驾迎进了门,宜嫔摆好婀娜的姿态走出,在院子里恭迎皇上。

    月光洒在美人脸颊,衣裳上早熏上了浅香,姿态娓娓动人。

    面对这般美人美景,康熙没有动情,眼见宜嫔处处打扮精细,这身装扮下来至少也要花上一个时辰的功夫。

    明明今日翻的不是宜嫔的绿头牌,还如此惺惺作态,定然是认准他一定会来翊坤宫。

    康熙亲政多年,铁血手段下群臣信服,君威心态极高。这般被宜嫔拿捏,更是做准了宜嫔恃宠而骄,让康熙不喜。

    面上没显露出一丝沉郁。

    “小阿哥如何?”

    还未进主殿,康熙手上把玩着珠串,踱步于院内。

    “小阿哥定是知道皇上要来,皇上刚进宫门便停止啼哭,可谓是父子连心。”

    宜嫔作势挽上康熙的胳膊,拉近两人的距离,宜嫔身上的馨香往康熙鼻子里钻,香味缠绵,俩人之间的氛围有些暧昧。

    宜嫔深知自己的眼睛最是娇媚,侧脸凝望康熙,让他看到自己的美目,发出无声的邀请。

    康熙顺势松开宜嫔小臂,说出令宜嫔心冷的话:“阿哥这般反复哭闹,太医定是没有用心,让太医院派其他太医来看诊,现用的太医如此没用不必留着。”

    宜嫔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简单就把自己用得惯的太医换掉,现用的太医是郭络罗族在顺治年间就穿插进宫的,在宫中经营有二十几年余。

    为了这么一个太医院席位,耗费了家族内大量钱财和人脉,宜嫔对这个太医用得也放心,很多时候太医院有熟人也好办事。

    没想到会因为这样的小事便毁了一个好棋子,宜嫔自然是想要挽回皇上的决定,为太医开脱;“小儿啼哭,怕是习性罢了,太医能如何,这样的处置让嫔妾有愧。”

    康熙不为所动,态度坚定:“其他皇儿不知,保成便没有夜晚啼哭的习惯,可见深夜啼哭不是幼儿本性。照顾皇嗣不周,太医院难辞其咎。”

    康熙拿出太子作为例子,宜嫔无法再为太医脱责,若是再说不是太医的错,那便错在小阿哥自己性格娇,那岂不就是承认自己的孩子性子不如太子稳重吗?

    宜嫔对小阿哥寄以厚望,与一个太医相比,小阿哥更重要,只好咬牙认下康熙的决定。

    轻重缓急对比过后,宜嫔收好自己的怨念,宽赞皇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