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知道,你的结局会是怎样?”罗意秋躺在榻上,搅动着手里端着的桂花鸡蛋羹。
她微一抬首,目光落在徐云信身上。
他不语。罗意秋笑了笑,“这样吧,我先给徐先生讲一个故事。”
说着她搁下了鸡蛋羹,抬起修长的手指来摸了摸自己的珠花,“许多年前,太医院院判顾闻汮死在一个宫人手里,他的遗女后来也辗转入了宫。”
“入宫之后,这个遗女在宫中逢遇了那个杀掉她父亲的人,接近他,将他死死拿捏在自己手里,利用他握住了权利、得到了地位。”
“遗女很快在宫中站稳了脚跟。其实以她的心智与容貌,分明可以在陛下的后宫谋得席位,可她偏偏没有,她宁可受制于人,也要呆在那个杀了她父亲的人身边。”
“你说,她这是想做什么呢?”
顾闻汮,许多年前,死在徐云信手里的太医。
已然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徐云信竟觉得有些陌生。但不消一刻,他便记了起来,顾闻汮医术高超、名满天下,却因卷入宫闱之争被罢官灭口,徐云信是奉霍琏之命亲手做掉了顾闻汮,至于缘故……他至今不能揣知。
罗意秋的话说到这里,徐云信如梦初醒地抬起头来,呼吸一滞。
“花展衣是顾闻汮的女儿?”
罗意秋笑意更深,只是默认,不作答复。
徐云信已然彻底懵了。他即刻回想起与花展衣的初见,这些年来,他虽然总会觉得奇怪,但约莫是折在他手里的人太多,他完全没有将花展衣与顾闻汮联系在一起过。
“好几次我都想先朝你下手的,她可是……暗中阻挠了我不少好事。”罗意秋冷笑,“情情爱爱尚且搁不下的人,谈什么报仇?且这情情爱爱还是与一个太监,想想就觉得好笑。”
她的羞辱于徐云信来讲已然不算什么了,因为此时,他脑中全是与花展衣有关的一切。
然而无论他想得明白与否,事实就是如此,的确是他亲手杀了顾闻汮,他没得辩解。而花展衣之所以与罗意秋勾结在一起,就是为了报仇。
时隔多年,罗意秋却选择在今日告诉他这一切。
为什么?
“有什么话,贵妃娘娘就请直说吧。”徐云信尽可能的,不让花展衣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罗意秋慢吞吞地端起鸡蛋羹,舀上了一勺,又慢吞吞地问他:“你知不知道,霍悯之身上的芳草萋是谁下的?”
他不知道。
他曾经怀疑过宫外的章党,但现下死无对证,根本无从查起。
“花展衣自幼通晓医书,调毒、解毒,自然不在话下。”罗意秋抬眸,“这一件事她做得很好,甚至好得超乎我的想象,没有把自己搭进去。”
徐云信苦笑一声,嗓音略沉,“原来如此。”
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