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庆一动不动的透过墨镜盯着杜善“说…说点儿啥?”

    “随便说,给他点压力。”胡易也盯着杜善“绷住了,别露怯。”

    “好!”李宝庆从鼻孔中重重喷了口烟,一脸狰狞的向前探了探身子,压着嗓子龇牙咧嘴说道“那个…很高兴认识你!”

    真是个呆子。胡易一阵泄气,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我也很高兴。”杜善拘谨的微微抬了抬屁股,对着李宝庆怯怯一笑“请您不要在屋里抽烟。”

    李宝庆一拧眉毛“今天,安东的手机,找到,必须的!否则,我不走,就在这里!”说罢狠狠哼了一声,侧身靠着门框挡住了门口。

    胡易心中暗自无奈,这小子来俄罗斯三年,俄语水平还是那么次,说起话来磕磕巴巴的前言不搭后语,一点气势都没有。

    虽然没有气势,但压迫感一定是有的。杜善愣了半晌,偷眼看看李宝庆,然后一脸难以置信的对胡易摇了摇头“他不会认为是我拿了你的手机吧?难道你也怀疑是我吗?”

    胡易不置可否,冲他挑了挑眉毛“我应该怀疑你吗?”

    “当然不应该!真的不是我!”杜善急的捶胸顿足“不信你在我房间里搜!你随便搜!”

    胡易看他一脸激愤而又信心十足的样子,猜想在屋子里肯定搜不出什么,于是笑着拍了拍他的大腿“杜善!冷静些,不必激动。我们是老邻居,老朋友,我怎么会随便怀疑你呢?”

    杜善的反应稍微放缓了一些,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依旧是一副委屈万分的模样。

    压力应该暂时够了,或许要适时转换一下套路。胡易收起阴冷的表情,幽幽叹了口气“实话对你说吧,杜善,这只手机对我很重要,有特殊的意义。”

    “特殊?”

    “没错!”胡易凄然一笑,伸手提了提西装领子“你从没见我穿成这样过吧?知道我今天去做什么了吗?”

    “不知道。”

    “我去参加了一位老朋友的葬礼。这只手机就是他生前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非常珍惜。没想到今天刚刚把那位朋友送走,他留给我的礼物又被偷了。”

    “真的吗?”杜善盯着他,眼神有些发直。

    “那手机是他留给我的唯一纪念。”胡易弯曲手指在眼角轻轻蘸了蘸,红着眼低声道“杜善,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现在我心里很难受,非常非常难受,你能理解吗?”

    “是。”杜善的声音很轻。

    “所以,我现在认真的拜托你。”胡易双手撑在膝盖上,低头看向地面“请你转告拿了我手机的人,我只想要回手机,其他的一概可以不追究。只要他把手机还给我,我保证会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绝不会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杜善不由自主的点了一下头,随即立刻停止了动作,一言不发的僵坐在椅子上,但这个小动作已经被胡易用余光敏锐的捕捉到了。

    火候差不多了。胡易向前拉了拉椅子,脸上流露出一种悲伤的关切“如果他感到羞愧,那也没关系。可以让他把手机交给你,再由你来转交给我。这样我和他不必见面,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也不会尴尬,不需要担心,对不对?”

    杜善一愣,呆呆看着胡易,脸上表情不断微妙变幻,显然内心正在挣扎犹豫。

    胡易等了他五秒钟,忽然低声喊了一声“杜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