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婶仍然气恼:“这姓钜的真不是东西,好好用刀的比试,非要耍小聪明。”
没了刀,两人的扭打开始变得拖沓,力道耗得差不多了,攻势显得软绵绵的,血水混杂在一起,培养出感情,不分彼此。
铜三黑皱眉,以为要熬上好一会儿,正要同意护院的提前清扫,情势却发生剧变。
铛飞的左手握住了地上的刀,轻轻抵住钜海民的脖子。
只有他听到临死者的声音:“我等你,一起。”
然后用整条手臂搭在刀柄上。
喉骨清脆而欢快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沉沉地睡着。
铛飞站不起来了,与尸体扭在一起,也昏睡过去。
护院得到指示,进入场地收拾。
铜三黑趁空隙走到少年的面前,轻蔑地看着江越:“你还在玩拔刀术?”
“你忘了现阶段的拔刀术了?”他又说,“一团泥巴,能成什么事?拔刀术拔刀术,你连自己手里的那把刀都没玩明白,就以为自己懂拔刀术了?”
江越猜想,这是一次威胁,一次恼羞成怒,但他还是选择展示刀鞘:“我不知道,我以为……”
“你以为个屁!下一场。”铜三黑走回去,并向所有人宣布,“但凡再有这种的,一律当靶子。”
江越还是忍不住眼睛红了,他看得清清楚楚,钜海民那一刀本来瞄准铛飞的脖子,却在关键时刻偏离轨道,转而砍向手臂。
看似微不足道的泥巴,却是小心翼翼收集而来,睡觉时不敢松手,藏在被褥下面,临战时佯装鼓励卸下敌人的疑心。
它差一点就扭转了实力的天平,让本该轻松胜利的铛飞付出血的代价。
钧小山说:“这不怪你,怪钜海民,他自己没控制好力道。”
“嗯。”江越突然想起什么,“你是第几场?”
“十五。”
江越半晌没有说话,直到场上又出现一位胜者,他才怔怔地说:“我现在才是真的后悔,我救你干嘛,绕一大圈,白折腾了。”
“都定了,没什么好说的。”钧小山笑了笑,“你死,我就去世家卖命。我死,你就去当个侠客。”
“都不算数,干嘛非要我当侠客?”江越声音猛抬几度,让周围的少年侧目,“要当你自己当去,我不稀罕。”
“很公平,你死了,我就当正常的刀客。”
“一点也不公平,当刀客谁不会?”江越压低声音,“你看多了书,自己想当侠客,别扯上我。”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