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怒气冲冲地来到坤宁宫。

    一出武英殿就这么副做派,好似要将自己受委屈的事传遍全宫似的。

    “母后!大哥实在是太过分了!”

    待得通报后,他都不等自己进殿见到母亲的面,隔着一间偏殿便嚷起来,显然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皇后好笑地看着站到自己身前的次子。

    虽说已经受封王爵,可如今一看,不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嘛。

    和他大哥可差得远了。

    命人将一旁玩耍的皇长孙抱到别处去——毕竟汉王这声音太大,若是吓着孩子该怎么办——她才转头回来看次子。

    “这回又怎么了?”

    汉王告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皇后也不顺着他的话头,而是先问因由。

    “还不是大哥!我要为父皇分忧,大哥凭什么说我建功心切,说错了话?”

    皇后不是那种对政治没有敏感度的女人,甚至于,天子与她少年结发,一些政务处理起来,也是不会避开她的。

    听汉王这么抱怨,她却只是反问:“你同你父皇说什么了?”

    “安南篡逆之贼气焰嚣张,父皇要点兵出征。当年父皇也是年少封王,早早为皇祖父分忧解难的,我也……”

    听到这里,皇后忍不住出声,不让祁元诲再将后头的话说出来:“你就和你父皇说你要……为他分忧?”

    这是委婉的说法,皇后知道这个儿子的脾气,真在殿内议事的时候,还不知道会说什么。

    “是。”

    汉王昂然而立,好像自己这么一说,比闷头不吭声的大哥强出了多少倍似的。

    “你还说什么了?”

    皇后顾不及说他,又细细地问道。

    “太子说我只会在殿内高谈阔论、纸上谈兵,以为指挥大军有多简单似的,说我还得父皇带着多历练历练。”汉王满不乐意地说道,他的满腔怨气,光是从对长兄疏离的称呼就能听出来。

    他越说越冒火:“我不爱听,说不拘有多少人,就是只有万八千人让我领,也是可以的,有志不在年高,父皇在我这个年纪,都立了多少战功了!可太子还是不许,说我年轻,说我气盛,说我只是一时兴起实际吃不了苦!”

    “他不就是防备我,不让我把本事露出来,显得我比他强嘛!”

    他在坤宁宫中高谈阔论,声音越发响亮,周围伺候的宫女恨不得自己方才有事没在殿中伺候,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哑巴。

    这话哪里是她们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