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柠望过去的时候驰也一脸平静，像是做了什么稀松平常的事儿，宣柠真想说你脸皮见长啊，都可以建长城了。
“驰子，你得照一下镜子了。”宣柠看着他，挺认真地说。
“嗯？”
“你还记得自己原来长什么样吗？”宣柠轻掐着他脸颊，左右看了看，“瞧瞧现在这副皮囊里装着的是谁啊？”
驰也低垂着眼皮乐了好半天，才说：“不太记得了。”
是该不记得了。
连她都快不记得了，原来的驰也是多么冷漠无情，像个杀手一样，而现在呢，没皮没脸的，一点也不矜持。
“驰子你头发长了。”宣柠抬手搓了搓他头顶处比从前稍长的黑发，“是打算留长了吗？”
“不。”因为这话，驰也不自觉抬手往脑袋上搓了把，“都没注意，都这么长了啊。”
“你真不照镜子么？”
“最近哪还有时间照镜子啊，”驰也叹了声，略显低哑的声线里夹杂着一丝倦怠，“连澡都是随便洗一把就出来了。”
宣柠有些无语地挑起一侧眉:“我倒也没有很想知道你洗澡花多长时间。”
驰也没说话，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眼皮低低垂着，但这么看着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等仔细琢磨过后宣柠才发现他比前阵子更瘦了，下颚线比从前更利落，眼窝也有些稍稍深陷，她没忍住，指腹轻蹭了下他眉骨处：“你瘦了好多啊。”
驰也笑笑：“有吗？”
之前还没察觉到，这会儿发现他瘦得五官更为立体深隽，只不过当目光相撞的时候，从他眼底深处流露出来的深深疲惫感几乎无处可藏。
宣柠皱了皱眉，目光再度落到他脸上：“你最近没好好吃饭么？还是没好好睡觉？”
“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你心疼了吗？”驰也在她背后轻轻搓了搓。
她安静了数秒后，故作姿态地捂着胸口：“啊，这里……真的好心疼的。”
“演，再逼真点儿。”驰也笑了起来。
“我说真的啊，你别兼职了，现在学业这么忙，你兼顾得了吗？”短暂的玩笑后，表情也跟着情绪波动而逐渐冷却下来，她向来都是这样，生气了或者不高兴了，都会表现得特别明显，生怕别人看不透彻。
“能。”
宣柠愣了树苗，随后又不容置喙地追加了一句：“你不能。”
驰也将她掌心覆盖在自己掌心之上，轻轻拍着玩：“还有一年不到，熬一熬就过去了。”
宣柠没再说话了，沉默地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