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二家的孟氏,平时就会这些。

    不过她是看人,谁家姑娘好看,给的喜钱多,她就去,谁家的姑娘她不喜欢,给的钱少,她就不去。

    傻妮当然不是她喜欢的人,所以她一大早就说自己头昏,啥事不干,在自己屋里边磕瓜子,边教小儿子一会儿怎么向沈家讨要喜钱。

    两个堂嫂平时多做地里活儿,手脚粗笨,梳自个儿头还行,弄这种花梢的新娘头就不行了。

    最后还是由傻妮帮忙,三人合力,总算是把头盘了起来,又把喜冠拿出来戴上试试,遮了毛躁的地方,才算成事。

    涂胭脂粉的事她们更不行,弄的自己满手,也没把傻妮的脸涂好。

    傻妮拿了一块布帕,把不匀的地方擦了,跟她们说:“大嫂二嫂,这样就好了,不用再涂了。”

    那两个人已经是忙的满头是汗,也不想再折腾,就依了她。

    她们完成任务,自出门去做别的事情。

    傻妮一个人坐在镜子前,抬头就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还没穿喜服,但衣服她已经换了件新的,就是丁老太送来的那块布,她赶着紧给自己做了一身。

    头发盘下去,露出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因为长时间都吃不饱饭,所以她的脸有些瘦黄。

    趁的眼睛越发大了,黑亮黑亮的。

    挺直小巧的鼻子上,此时渗了一些细密的汗粒。

    嘴唇刚才涂了胭脂,有些红,傻妮不太适应。

    不过她没动,无论如何这也是个喜日子,大家都求好意头,她当然也想好好的。

    外面的人很热闹,不知道都在忙什么,反正走来走去,一会儿这边哟喝,一会儿那边喊的。

    傻妮意外的比所有人都闲,什么也不做,就那么坐着,甚至可以什么都不想。

    但她脑子好像又时不时的跳出点什么,比如那天她去小灵山的事。

    她在路上遇到了地痞,受了一点点伤,然后她看到了一位男子。

    那男子的嘴唇很红,比她现在的还红。

    他长的很好看,是傻妮见过的最好看的人,眉眼里像含着和熙的阳光,很亮很暖。

    但又好像洞悉一切,不容人欺瞒。

    仔细想想,这两种神态似乎不该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可在他身上就是有,而且一点也不显的冲突。

    傻妮想起他,莫名就生出一些心虚与失落,然而又觉得能遇到这么一个人,就是她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