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小的一团，这么自不量力的莺莺，想来保护他，他却只能躺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被怪物淹没。
他向前伸出了手，虚抓了一把，好像这样就能把莺莺抱在怀中一般。
带着青紫指关节的手颤抖着扭动了几下，因为缺氧无力的垂下。
他挣扎的爬起来，哆嗦着爬到那昏死的侍卫旁边，挣扎着掏出他的钥匙去解开自己腿上的镣铐。
太远了，够不到。
莺莺嚎叫着，尖利的爪子一下又一下刺进怪物的身体。
察觉到了贺朝阳的动静，几个怪物垂着涎向他冲过来。
莺莺仗着自己身体娇小，愣是没有被伤到半分，灵活的穿梭在怪物之中，一扭头，正躺在地上，伸出手去够那侍卫，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
她的眼睛猛然瞪大，只觉心如刀割，自己心爱的人马上就会被攻击了。
怪物嚎叫着，张开黄黑，长满脓疱的大嘴，像发狂的野兽猛冲向贺朝阳，贺朝阳惊觉危机的来临，甚至都没有一丝转身去抽出长剑的空隙，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缩起身子往旁边一滚。
那爪子还是朝着他刮来。
他闭眼，那怪物速度之迅猛是他始料未及的，甚至可以听到他爪子刮下来的与干燥空气摩擦发出的强劲风声。
“莺莺！你跳到我背上来，我把你从这个窗户送出去！”他声嘶力竭的喊着。
他只有她可以被他保护了。
那风声停了。
小猫四处逃窜所发出的，细细的喘息声也没有了，传来的是一声女子的惨叫。
接着就是沉重的喘息，还有什么喷洒出来的声音。
“莺莺？”贺朝阳依旧闭着眼，只觉眼皮那透出来的一丝微弱的光亮被挡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了他面前，挡住了那怪物的迎头一击。
他睁眼，瞳孔不由自主的一缩，声音抖起来：“柳溪......莺莺？”
向来不喜欢诗文的他，在这么危险的处境里，突然出现了走马灯一般的诗句。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
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
美丽，又带着鲜红的妖艳。
那少女僵硬的立在那，身上只着一袭单衣，慢慢的转身露出半边脸，在有些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模样，扯出了一抹惨白的笑容，脸颊边还带着丝丝血珠。
“朝阳。”声音轻灵好似庐山之水滴落于石溪之间，叮叮咚咚，带着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