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似乎是个道观,墨焉开门走出去时,池浅等人就守在门外的小庭院里正说着话,看到她开门走出来都停下话,起身迎上去道:“师婶,您醒了,此事您先不要激动,我们都会和您说的。”

    墨焉默默的看着他们,点头道:“你们说,我现在没激动。”

    池浅看她神情虽然并不冷静,但到底也没有之前的疯狂激动,颔首道:“当时我们听到师叔掉入黄河的消息后,也匆匆的赶到黄河水患之地,却收到师叔留下的简讯,落水只是师叔放出去迷惑外人的消息,师叔本人已经往蜀地去了,我们也就跟着转道往蜀地,跟着师叔留下的标记,兜兜转转的来到了蓉城,却再没有了师叔留下的标记,我们在蓉城寻找了多日,终于找到了这个墓地。”

    墨焉抿着唇道:“所以你们也是没有亲眼看到……是他对吗?”

    池浅点头道:“是,那时坟是新起的,我们逼不得已还是挖开墓看了看。”

    墨焉紧张道:“怎么样?”

    池浅苦笑道:“是个衣冠冢。”

    墨焉愕然,但绷紧的一口气还是微微松了一下,急问道:“为什么是衣冠冢?这是不是说明戬之他并没有……”

    池浅苦笑道:“我们也是这般想的,但这也是我们想不明白的地方,师叔为什么没有留下丝毫信息?又为什么要建这个衣冠冢?墓碑落款人是墨行,这几个月来我们都在寻找墨公子,可是墨公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都找不到他的人。”

    所以他们其实对此事,也并不是很清楚的,所有事情或许只有墨行才知道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婶,你如何也带着溪儿来到这里,还有您能找到墨公子吗?”

    墨行和成清怀是同时和她断了联系的,正是因为连续几个月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她才到蜀地来的,墨焉沉默了下,转向李宣道:“你们知道什么?”

    赏金流的消息获取传递是最快速迅捷的,没有哪个消息源比得过他们。

    李宣顿了下,半响才无奈的掏出个本子翻着,叹道:“本来赏金流的消息,是不能轻易传出去的,这不合赏金流的规矩。但看在你也曾是赏金流的份上,偷偷告诉你也不妨,清怀先生……嗯,有了,建隆二年十二月十七日,清怀先生于峨眉山被天音楼伏击落崖……卒!”

    墨焉瞬间激动起来怒喝道:“你……你胡说!”

    李宣苦笑道:“我胡说对我可没有好处,赏金流得到的消息就如此。”

    墨焉一噎,恨恨道:“天音楼!又是天音楼!”

    池浅等人闻言面面相觑,如此就说得过去了,天音楼作为最大的杀手组织,那里训练出来的杀手如云,他们要杀的人,从来都是不择手段、不达到目的不罢休,正因师叔落崖尸骨无存,所以才只能给他建立衣冠冢吗?

    墨焉紧紧咬着牙握着拳,想到成清怀温柔的神情,温暖的笑意,对她的体贴溺爱,她红着眼睛摇头道:“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就这样死了。”

    池浅和池旭等人相视一眼,没有接话。

    墨焉红着眼睛看着他们咬牙道:“你们也认为他已经……已经不在了吗?”

    池旭看了她一眼,转向李宣道:“你们后来还有成师叔的消息吗?”

    李宣虽满脸不情愿,但看着墨焉激动和期盼的脸色,犹豫了下还是摇头无奈道:“既已是卒了,自然是没有后续的。”

    他顿了顿,看到眼眶更红的墨焉,叹道:“实话说吧,你是第一次到蜀地来,没见过峨眉山,待你见过了就知道,在峨眉山落了崖,除非是长了翅膀,否则想要找到落崖的……人,是绝无可能的。”

    已经见识过峨眉山险峻的池浅等人沉默,峨眉山地势陡峭,雄峰峻岭,从山上落崖,基本是没有生还之望,再想收拾遗骸更是难上加难,但看着墨焉那难过的神情,想到她在成师叔墓前发疯的样子,哪里还能忍心再告诉她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