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淘汰,101进55,算是一个比较大规模的人员流动了。
于是,第一次公演完的那个晚上,练习生们并没有如自己先前预料般的那样疯狂放纵,而是一个个皆怀着心事在床上辗转难眠。
阮阮也难眠。
虽然知道《星耀》和盛音都不会允许她这么快离场,毕竟自己工具人的角色还没有被榨干最后一点价值,但晚上舞台上熠熠的灯光与她们在路边望见的那一条灯牌,一直在她脑海中不断闪过。
她洗完澡之后,换了身衣服,还是没忍住一个人去了练习室里。
练习室的墙上贴了好多好多便利贴,都是那一周里大家贴上的,很幼稚的一些话,阮阮随便一瞥,望见的全是:必胜!
“为了梦想!”
大抵跟一群小孩子在一起待久了,也会被她们旺盛的精力影响,被她们那股不顾一切硬着头皮横冲直撞的劲儿影响——
阮阮按住自己心口的位置,好多好多被她长久压制的东西,好像突然就不甘于寂寞了,在她胸腔里叫嚣着,嘶吼着。
要破蛹而出。
但是,她可以吗?
她被允许可以吗?
她拧开了音箱,播放器里在随机播放着几首老歌,她看到她自己贴上的那一张便利贴,毫无斗志的一句话:尽力。
后边儿不知被谁给她加上了一大串感叹号,还有人在底下写了一行很小的字:阮阮冲鸭!!
她的眼里不禁蓄起一点笑意,钟沥走过来时,望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女孩穿得很少,羽绒服和围巾都挂在臂弯里,可能因为她今天过来并不是为了练习,所以屋子里的灯并没有全开。
只开了一盏,还并不是她头顶的那一盏,她静静站在那里,一半脸落在暗影里,唇畔翘起一抹温柔又怅然的笑。
是了,怅然。
为什么会怅然呢?
刘特助跟在钟沥后面,看到自家老板车子行驶到一半,莫名其妙让司机改道,匆匆来到城堡以后,却又停在外边不动了。
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能望见女孩站在灯光里发呆,心里不知在想什么,脸上表情充满了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向往之意。
他已经很久没在阮阮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了。
其实要仔细算起来,他也算是看着阮阮长大的了。
起先她刚跟在钟总身边时,一开始钟总不乐意给她留他的联系方式,大多时候都是他同阮阮联系。
那时她年纪还小,不到二十岁,虽然一开始因为家里的事,整日郁郁寡欢,但少年人恢复得快,又或者说阮阮这个人,本身自愈能力就特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