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葛幼依一大早便起来了。

    常氏专门派了个手艺精湛的婆子帮她梳妆,原本小指节那么长的痂被遮得只剩一个指甲盖那么大。

    葛幼依深感佩服。

    她今日一袭绯色华衣,肤色娇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因常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她看起来白得夺目,又因涂了点唇脂,一眼望去,便只让人觉得,极致的黑与白之间,掺了几笔浓重的绯色,惑人心神。

    常氏极为满意地点点头,她将一支翠嵌珠宝头簪插入葛幼依的发间,便大功告成。

    她笑吟吟地瞅着自家姑娘,“待会,可要注意分寸。”

    葛幼依顺从地点了点头。长冬节是官家哥儿与小姐们的游戏,老一辈的并不会参与,她现在先应承,待会去到宴席,再做打算。

    常氏放心地目送她上了轿,出了府。

    葛幼淇晚些再出府。

    小轿内,葛幼依半梦半醒地倚着软塌,止不住打了个哈欠。

    前世,她对长冬节没什么印象,应当是无什么要紧事发生的。

    想通之后,葛幼依倒是彻底睡过去了。

    半柱香后。

    “小姐小姐?”永枝低声地唤,自家主子睡得香甜,连暖炉都滚至地上了。

    她叹了口气。

    葛幼依艰难地掀开眼皮,一脸茫然地看向她。

    永枝把暖炉塞回她手上,俯身耳语道:“小姐,皇宫到了。”

    听言,葛幼依这才清醒了些。

    脸上还捎上几抹晨起的红晕,她搭上永枝的手,嗓子微哑地说着:“下去吧。”

    新来的小内侍见她的装扮不俗,立马迎了上来,都快笑得只见一条眼缝了:“这是镇国公府的”

    他突然顿了顿,迟疑了片刻。

    传闻镇国公府有三位姑娘,嫡小姐是个病秧子,久卧于榻,气若悬丝。二房的姑娘与嫡小姐年纪相仿,却是个庶出的,处处受身份限制,鲜少与京城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打交道。

    三房的姑娘年纪太小,显然与眼前之人对不上号。小内侍立马排除了她。

    是大姑娘还是二姑娘呢?瞧这模样也不像是个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