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润,诚然,你们怎么起来了?”沈清雅听见动静醒过来。

    自从沈诚润生病后,沈清雅睡觉都不敢睡实,就怕沈诚润难受她听不见。

    “没事,诚然要去茅厕,自己不敢,让我陪他。”

    “哦。”沈清雅应了声,就再没追问。

    出来后,沈诚然小声辩解道:“我敢自己上茅厕,之前都是我自己来的。”

    沈诚润笑,“知道了,诚然很勇敢。可是若不找个理由,而是实话实说,你觉得姐会放咱们出来?”

    “不会。”沈诚然耷拉脑袋,“算了,牺牲我一个,成全咱全家。”

    沈诚润带着沈诚然悄悄起来,院子里的大黄狗看见是熟人也没叫。

    二人绕路来到花婶子家后院,沈诚润捅开花婶子家的窗户纸。这时候穷人家里还用不起玻璃,都是窗户纸糊窗户。

    沈诚润轻而易举就跳进沈家屋内,回身接住沈诚然。

    “这是花婶子家后厨房?”

    “是的。”沈诚润用几近听不见的气音回答。

    沈诚然既感紧张又感兴奋,特别是带他做这种事情的竟然是他那个向来端持君子如玉,温润而泽的大哥。

    沈诚然压着激动的嗓音,学着沈诚润用气音紧张道:“哥,我们要偷他们家钱吗?”

    沈诚润闻言,眉头微皱。

    “诚然,你要记住,做人不可以没有骨气,我们可以求可以借,但是绝对不能偷窃。”沈诚润双眸直直看着沈诚然,在清冷的月光下,沈诚润的眸色坚毅而严肃,生出一股浩然正气。

    “可是,我们现在……”

    “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谓之报仇,圣人尚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圣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们这些凡人,自然有以直报怨的权利。但是可以报复,却不能逾越自己的底线,使我们自己堕落,玷污我们自身品性。惩罚坏人本身无错,我们不能为了惩罚坏人而弄自己一身污泥。”

    沈诚然似懂非懂,他好似听明白了,又好似什么都没明白,茫然的看着沈诚润。

    沈诚润在心底轻轻叹口气,沈诚然总归还小,之前沈家父母从不教他们这些,只告诉他们要好好学习,出人头地。现在他穿越过来,占用了沈诚然哥哥的身份,自然就有责任担任起教导弟弟的责任。

    不苛求沈诚然成仁成才,但至少要做个明辨是非之人。

    “这些事情,我以后都会慢慢教你。”

    沈诚然重重点头,心里想着,大哥似乎也不是只知一味忍让的孬种。

    窗外月光如水,从窗户照进室内,虽不甚清明,但也能大致看得清轮廓。

    花婶子家后厨不大,就一个小小灶台,灶台旁边有个一人高,半米宽的破旧碗橱。橱柜没有玻璃,就用一块脏兮兮的破布帘子遮挡。橱柜木头有的地方已经烂掉了渣,发着霉。地下堆放着垃圾桶、马桶,旁边还有粮食,这些东西杂乱无章的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