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了一夜的雨,清早的空气变得潮湿薄凉。

    房间里的壁灯亮着,熠熠生出杏色光芒。

    初春醒来后,在床上抱膝坐了很久。

    周围陈设都很陌生,唯一熟悉的是地上的衣物,有她乱丢的裙子,还有男人的衬衫。

    一个念头始终在初春脑海里不断盘旋。

    她和谢宴,就这样睡了?

    尽管不愿相信,但当她掀开被褥,看到床单上浸着的血液,不得不面对现实。

    血迹已经凝固,颜色偏于棕红,很有可能是第一次留下的血。

    昨天晚上是一朋友的生日会,她喝了不少,其他人也喝得烂醉,还开她和谢宴的玩笑,嚷嚷着要把他们送到一间房,没想到真的在一起过了一夜。

    现代成年男女共度一宿不算什么稀奇事,而且初家和谢家是世交,一直都有联姻的打算,大家都知道初春是谢宴的未婚妻,可是……他对她无感。

    中学那会,只要有初春在的活动,谢宴必然不会参加。

    对于她送来的殷勤,他态度不温不淡。

    就算嘴上没挑明他不喜欢她,从这些行为上来看,他并不满意家族的联姻,更不满意她。

    如果两人真的睡了,谢宴不可能因为这层关系就对她改变态度,没准还会因此讨厌她。

    压住忐忑不安的心情,初春来到洗手间,正要掬一手冷水冲醒意识,突然听见冷淡的男声。

    “出去。”

    是谢宴的声音。

    初春闻声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玻璃隔墙,透过上面布满防透的花纹,清晰地辨认出男人健硕的躯体,双腿笔直修长,窄腰宽肩,几近完美的黄金比例。

    这家酒店洗手间和浴室并用,看似用来遮挡的玻璃墙,反而更像是一种艺术装饰,漂亮的花纹起不到完整的遮挡效果。

    初春别过目光,脸蛋迅速羞红,急忙道歉。

    【对不起。】

    三个字,无声地从她唇间溢出。

    她是个哑巴,平常得用手语和唇语才能和别人交流。

    初春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表达出来的歉意,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半遮半挡的美男出浴图,电影似的一幕幕地回放,导致她的脸瞬间滚烫。

    一时间,她手忙脚乱,急着离开,拖鞋踩到带水的地面,滑溜溜的让她失去重心,一屁股直接坐在湿漉漉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