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柔许诺了郑琬玉,在目送她出去之后,终于想起,陈萚似乎还在生她的气。

    这下可遭了,她一手托腮想,自己一时大方,答应得爽快,却将昨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那该怎么办呢?她苦恼着,总不能叫郑琬玉白欢喜一场吧?想起郑琬玉那副可怜的小模样,赵思柔心一横,大不了她先低头道歉——虽然她还不清楚,她为什么要道歉。

    为此,陈萚尚未回宫,赵思柔就遣了小山,先去陈萚住处守着,待他一回来,就立马来禀报自己。

    这一等,天都黑了,也没见小山回来。

    赵思柔回去远香堂,她围着那棵苹果树转了好几圈,看得鹤雪莫名其妙。

    “哎,娘娘今天这是怎么了?看着跟中邪了似的。”鹤雪捣了捣身侧做针线活儿的莺华,又朝赵思柔那边努了努嘴。

    莺华抬眼瞧了一回,摇了摇头:“许是晚膳积了食,这会子走动走动,也好消消食。”

    “是吗?”鹤雪疑惑,“可我怎么记得,娘娘只用了碗莲子粥,进了半块金丝糕?”

    莺华瞥了她一眼:“就你知道得多。”

    鹤雪吐了吐舌头,不再多问。

    赵思柔心里藏着事,更觉燥热,屋里坐不住,干脆又到了水榭上,四面门窗大开,借着湖面微风,总算觉得凉爽了些。

    躺在竹席上翻了半册话本子,赵思柔还不见小山回来,她打了个哈欠,真心怀疑陈萚今晚是要住在山洞里了。

    迷迷糊糊间,她觉得自己做了个梦。梦里有一束光,她追着光跑,跑着跑着,光消失了,她往前一步,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坠了下去。

    她猛地惊醒,这一动弹,就发现自己真要从榻上掉下来了。

    “完了。”她心里一凉,这下可真要摔地上了。

    只是想象中的痛感并未袭来,有人环住了她的腰身。她以为是鹤雪或雁风,才要放松下来,又顿觉不对劲。鹤雪和雁风,可没这么宽厚的肩膀和胸膛。

    这分明是个男人的胸膛!

    赵思柔急急抬眼,待看清眼前的人,终于又放下心来。

    “你回来了。”她笑。

    陈萚似是一怔,但随即又恢复了冷静:“是,我回来了。”顿了顿他又问道,“听说你找我?”

    赵思柔想起正事来:“没错,我就是想问问你,明日可有空来这里喝茶。”

    她说得这样理直气壮,让陈萚还真是没办法一口就回绝。

    “好端端的,为何要请我喝茶?”他问。

    “因为,”她眼珠子转了转,“钦天监说,明日有雨,我想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这里喝茶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