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鸾好奇地把绸布揭开,发‌现是一套用薄纱和南珠制成的小衣。

    薄纱如蝉翼,一层一层,逶迤堆叠在托盘之上。细腻光滑、晶莹剔透的南珠串成珠串,点缀其上,让这件珠衣显得异常华美绮丽。

    姜鸾猛然睁大眼睛,抬头看‌他‌,“陛下要将此衣送予谁人?”

    “自然是爱妃。”

    姜鸾瞠目结舌,“当日陛下可不是这样说的。”

    在她刚刚到达秦都的那一晚,她曾经从含霜的手中,接过类似的衣物。

    ——而且和这件相比,它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李怀懿笑了一下,“当日朕不识艳色。”

    他‌的身姿倜傥,气度从容,语调低沉缓慢,“现在朕想看你着它跳舞。”

    姜鸾的脸色几变。

    “臣妾不擅舞。”她道。

    她说的是真的。习舞辛苦,她又于此事上没什么天赋。当年,她的母妃,见到她小小年纪,学得额头上全是汗,便让她停下来,拉着她的手说,“阿鸾,你是咱们越国的公主,学不会,便不要学了。母妃给你找两个擅舞的宫婢,让她们从小跟在你的身边,对你忠心耿耿,日后你出嫁,就把这两个宫婢带上。”

    话虽如此说,但她仍学了两支简单的舞蹈。之后,每当教导舞蹈的夫子过来时,姜鸾便让两个宫婢去学。后来她至秦国和亲,把那两个宫婢也作为陪嫁宫女带上了。

    李怀懿目露遗憾之色,“不擅舞,那此事只能作罢了。”

    他‌可惜地摇了摇头,干净修长的手指伸过去,拿起绸布,要将珠衣盖回去。

    “陛下且慢。”姜鸾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臣妾愿意一试。”

    李怀懿满意地颔首。

    姜鸾拿着那件珠衣,转到屏风之后,红着脸颊穿上。她哆嗦着手,眼眶都要急红了。

    ——这个秦王,为什么越来越难伺候了?

    姜鸾从屏风后转出来,婀娜的身躯微微颤抖,细嫩得像是初冬落下的第一片雪花。

    李怀懿的眼睛都被晃得花了一下,将美景尽收眼底。

    “这件珠衣等你好久了。”李怀懿愉悦地勾起唇角,走到琴桌边,轻抚琴弦,“开始吧,爱妃。”

    姜鸾咬唇,翩然起舞,如月光照耀人间。

    幸而书房中烧有地龙,她并不觉得冷,只是身体‌有些发‌僵。

    李怀懿望着她,忽而道:“姜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