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笙。
这个名字就像一把斧子，狠狠劈向游清的大脑。
他的表情倏然空白了一瞬，让唐景笙眼底亮起一点希望的光。
“你想起了什么？”唐景笙将声音含在嗓子里，既怕问出口，又想得到一个答案。
游清抬眼看着他堪称祈求的表情，犹豫了几秒，还是微微摇头。
不可否认，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记忆深处仿佛被什么重重捶了一下，但当他仔细去回忆，发现还是一片空白。
他不认识唐景笙，也不记得他。
看到他的回答，唐景笙好不容易亮起的星点希望霎时如流星坠逝，他的瞳孔变得比原来更深更黑，不再映出任何影子。
看着他，游清感觉在看着一个黑洞。
但是饶是如此，唐景笙也仍然紧紧握着游清的手腕，不肯将它松开。
“到此为止吧。”游清的声音里也有了一丝疲惫，他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既然连刚才那招都无法杀死对方，再拖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不管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我，既然你已经认定了是我，那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不是么？”他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平静地望着唐景笙的眼睛，“做你想做的吧，结束这一切。”
大不了就是一死。游清默默地想。
看唐景笙的表现，他显然对他认识的“游清”恨之入骨，就算不是他又怎么样？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游清暗暗叹了口气，强行压下内心深处泛起的一丝悸动，准备迎接死亡的来临。
然而他算好了一切，却漏算了那个还在喘气的主角。
趁着游清和唐景笙说话的工夫，路知砚再次顽强地从地下爬了起来，他温润开朗的脸此刻灰尘扑扑，像个刚在泥浆里打过滚的大狗，眼里却散发着护主的凶光。
“我说，放开阿清。”
以他现在的力量绝对无法凝结出的巨大火球突然出现在唐景笙的头顶，直直地冲他砸了下来。
“路知砚！”
游清差点没被他给蠢死。
他好不容易把他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这是在做什么！
但事已至此，他也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颗火球掉落下来，作为目标的唐景笙连眼睫都没颤一下，火球在落到一定距离时，就和之前的所有攻击一下，自动消失了。
寂静中只剩下路知砚的粗喘声。
在和唐景笙对视上的瞬间，游清突然理解了那深沉黑渊里的情绪：“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