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风华怒气冲冲地回来,一眼看到饭桌上安然吃饭的路屿,心里的火气窜得更猛烈。他三步并作两步,顺手把餐桌上的玻璃杯掷在地上,玻璃杯四分五裂,然而这根本没有分担走一丝丝他的怒火。

    “吃吃吃,就知道吃!”他大发雷霆,“谁准你用公司账号发申明的,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看路屿慢条斯理地喝着汤,脸上连一丝愧疚都没有,路风华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道,“现在这公司还不是你的!就为了一个女人动用公司资源,你是不是有病!”

    路屿起身,俯视着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眼神凉薄:“路先生真厉害,私生女就和我差了一岁。哦,对,差点忘了。”他掀起唇角,语气冰冷又嘲讽,“路先生就爱做阴沟里的老鼠,

    擅长用见不得光的手段。”

    “你!”路风华抬手作势要打巴掌,这时一个身影飞奔而来,路母扑上前制止,泪眼婆娑。

    “有话好好说……嘶。”

    她在房间里听到争吵,怕丈夫和儿子又大打出手,急得连拖鞋也来不及穿就跑出来,等脚底传来剧痛才看到地上满地的玻璃渣。

    路屿眉头紧皱,把路母抱到沙发上,喊了好几声不知道去了哪儿的帮佣,人才姗姗来迟。

    父子俩的剑拔弩张在路家时常上演,大家一看到两人脸色不对,就自觉躲好,免得受到牵连。

    看到路太太流血的双脚,心有戚戚地去拿医疗箱。

    一触即发的气氛就此被中断,路母心里松了口气,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劝阻道:“你们父子俩很久没见面了,这会正好有时间,不如坐下来好好说?”

    路母语气平和,听不出任何的恼怒,要是在平时,这种轻柔的声线能抚平他心中的燥意,然而今天这情况,就好比一根导火线。

    路屿蹲在地上给母亲清理脚底的玻璃渣,听闻手一顿:“你不怪他?”

    “没关系的。”路母拍拍他的肩膀,声音柔柔,“至少那孩子没进路家的门。”

    呵,没进路家的门?

    理智在一瞬间被狂风海啸所席卷,路屿身体紧绷,气到连声音似乎都在发抖;“那什么是有关系的,你爱了几十年却连正眼都不看你一眼的丈夫,还是我这个对你来说可有可无的儿子?”

    路母浑身一抖,她懦弱惯了,面对儿子带着熊熊怒意的质问,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习惯性地向身边的人求救。

    看着母亲将希冀的目光投向某个人,路屿心中一片冰凉。

    路风华不说一句话,移开路母的视线,却撞入另一双眼睛。这双眼睛里没有光,消失了一切情绪。

    “因为你的忍让,所以换来他对你的轻贱。”

    路屿深深看了她一眼,将红色的消毒药水放回医疗箱,拿上外套走出这扇大门。

    门外天气晴朗,光线温暖,因为是周末,街上满是欢声笑语,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路屿回到学校,刚从出租车上下来,不小心听到旁边人的议论。

    “你看,那个就是林轻然,我怀疑这次的事是她想对叶熹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