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一向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自觉秦铮无需给自己什么脸面，也不期的秦铮能回话，今日一早能进这宅子，还是镇长看在许无言还在宅子上伺候秦铮的份上。
于是他讨好完秦铮，就自觉回头吩咐许无言说：“无言你正好还穿着戏服，去后头准备准备，今日就唱那出《蹚山河》。”
班主今日早上来的突然，镇长也就没提秦铮对许无言的态度，更没说许无言以前是战地邮差，还是独立团的兵，那腿也是救秦铮受得伤。这没说，一确实是因为没来得及，班主一来，正好下人就来说秦铮他们起了。这二嘛，当然是再看看秦铮的态度。
果然，镇长发现班主一吩咐老鬼去准备戏，秦铮虽然面上没什么大表情，但仔细些还是能瞧出不高兴来。
镇长忙一脸嫌弃对班主说：“你那戏班子就许先生能唱不成？！许先生这昨天已经听过了，就让你们戏班子来出别的吧，也听听其他的新鲜。“
“这……”班主来回看看秦铮，又看看老鬼，又看看镇长，没明白这三人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镇长说：“还不快去？”
“是，是，我马上去。”班主也不顾上多想，赶紧去吩咐戏班子重新折腾戏了。幸好戏班里也不是总让老鬼来唱戏，也有别的人能唱，只是没老鬼受欢迎罢了。折腾折腾，也能上，这不难。
打发走人，镇长忙赔笑说：“这些江湖人不懂眼色，大帅要不，我们一起先去吃点早点？也不知道大帅平常喜欢吃什么，我让人都准备了些，想吃什么都有。”
转向老鬼，也是满面堆笑，一点都看不出昨天帮人当成戏子的模样，“许先生也是，快换了衣服，一块儿去吃些。昨天也没吃什么，肯定饿坏了。”
按照秦铮的想法，肯定是要先锻炼。锻炼这东西，一天都不能落下。
老鬼一眼就看穿了秦铮的想法，马上从下人手上拿了衣服往屋里走，边走边说：“我去换衣服，饿死了。”
这就是要吃饭的意思。
秦铮盯着老鬼背影，想好好训上一顿，但也知道这人不会听，到底是当初不是正规招进来的兵，一点组织纪律都没有。
目光又落到他一跛一跛的脚上，然后就神情松了几分下来。算了算了，脚还伤着，暂时也不用这么严格。
等老鬼换完了衣服，秦铮也已经自我思想斗争过了。加上镇长是个十分有眼色的，三人自然也就“高高兴兴”去吃饭了。
还是昨天宴客的院子，连戏台子都是一样的。饭桌上摆满了早点，一点都不比昨天的宴席份数少，有中式包子、馒头等面点，也有西式的面包、披萨之类的，中西齐全。
不用镇长招呼，三人落座后，就自己转着取了早点吃就行。
“锵锵锵……”戏台上幕布拉开，乐师吹拉弹唱直接就折腾上了。
这一大早的就听戏，就算是戏班子自己也没一大早就唱一出的，最多练练功吊吊嗓子。听着这声儿，老鬼额角青筋忍不住绷了绷，明显秦铮也是稍稍皱了眉，但他一向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也没太惹人注意。
镇长是个戏迷，什么时候听，他都是高兴的。这一桌三人，也就他笑眯眯盯着戏台，一口一个包子，瞧着就很有滋味。
老鬼也跟着吃，胡吃了几个包子，还有面包，就巴巴地往秦铮跟前凑。桌上陪着的镇长明显是余光瞧见了，却故作沉迷戏曲的样子，还一手拍着大腿跟着唱，那态度，简直是明着说：你们继续！
至于戏台边候着的班主，那是往老鬼这边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这会儿见他终于上道了，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老鬼凑上去殷勤地给秦铮拿了面包：“这个好吃，大帅一定要尝尝。”
秦铮扫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