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兴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娃娃,辛竹又是汉人,南越人并不依附南越王和王太后,辛竹和赵兴空有尊位,却并无实权,军政大权都掌控在历经三朝的老丞相吕嘉手里,吕嘉极力反对南越归顺汉朝,刘彻便派遣安国少季和终军出使斡旋,协助南越王及王太后归汉。

    听到辛竹的死讯,我心里抽搐了一下,泪水湿了眼眶,问道:“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吕嘉的家族势力和南越王廷势力盘根错节,权倾朝野。汉使过去以后,他极力阻挠南越王归汉,在国内散布王太后和安国少季私通的谣言,致使臣民愈发不信任南越王和王太后,归汉受阻,王太后便和汉使密谋诛杀吕嘉,汉使临阵退缩,诛杀计划失败让吕嘉跑了,吕嘉举兵反叛,杀害了南越王,王太后和汉使,连朕派过去解救她们的韩千秋和两千汉军也一并被他们斩杀,另立了赵婴齐的长子赵建德为南越王!”刘彻解释道。

    默默的看着玉簪,不禁落下泪来,我知道辛竹这一行肯定不会顺利,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虽然有些小聪明,却并不懂得权谋谋略,虽然是被迫走上了这条路,可她没有忘记过自己的使命,到死也没有放弃和退缩,她总说她不勇敢,其实她是最勇敢的!

    建元三年,没有兵权的刘彻尚可利用严助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而今实力雄厚的刘彻又岂会惧怕一个小小的南越,和卫青商讨再三后,决意遣伏波将军路博徳出桂阳,下湟水,楼船将军杨仆出豫章,下浈水等,一起沿水路出征南越。

    椒房殿内,阿广来跟我辞行,这一次,他也要要随军出征,攻打南越。

    “此次出征,路途遥远,也不知道能不能赶的回来过年了!”卫广说道,初次出征,他不似去病那般欢喜,也没有卫青的沉着,面上带着淡淡的忧愁。

    卫青说道:“赶不赶的回来过年这都没什么,你去了就安心的打,也不是什么大仗,你自己小心些!”

    我笑道:“你二哥说的对,在外面自己要小心些,能赶的回来过年当然最好,赶不上也没关系,等你回来阿姐给你庆功!”

    “对呀,四舅”,据儿举杯道:“据儿以茶代酒,敬四舅一杯,提前祝舅舅出师告捷,扬我国威!”

    卫广亦举杯应下,说道:“你们放心吧,我虽没有去病那样的本事,但肯定不会给咱们家丢人的!”

    提及去病,大家又是一阵沉默。我知道阿广其实并不爱打仗,如果去病还在的话,这一仗根本也不会让阿广来打。而且别说阿广了,整个大汉恐怕再也不可能找出能和去病相媲美的人了。

    “阿姐相信你”,我笑道,想了想,又说道:“此番南下,阿姐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辛竹去南越时,还带去了一个女儿嘉月,这次南越政变,没听到那孩子的消息,你到了那边,帮我找找看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活着,就帮我把她带回来!”

    “好,我一定帮你找到她!”卫广点头。

    阿广出征的那天,我在城楼上目送他们远去,抬头看初秋的天,不禁触景生情,念起了刘彻的那首《秋风辞》: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