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爹,我真没什么事,休息几日就好了。”叶娇娘扶着叶鸿才的手微微用力,丢过去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叶鸿才顿时了然,背对着祁明珠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心中的气也跟着消散了大半:“娇娘一路辛苦,的确该回去好好歇着,夫人,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祁明珠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看向叶娇娘的眼中满是警告。

    “叶娇,你少给我耍小聪明,不声不响的跑去北海关,回来后还不想受罚,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真以为说几句头疼着了风寒就不忍心罚你了?”

    祁明珠沉着脸,身侧的桌子上放着她常用的鸡毛掸子,最上面那一块还有些秃了,不知那些鸡毛是不是落在了叶诚身上。

    叶娇娘心知这次八成是躲不过去了,委委屈屈的就要跪下来,楚西河却已经带着大夫赶来了。

    楚西河拱手道:“叔父,叔母,先让大夫给娇娘诊脉吧。她这几日的脸色都很差,晚上也睡不好觉,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

    “对对对,先看病要紧。”叶鸿才连忙附和道。

    祁明珠没说话,显然是默许了楚西河的行为。叶娇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忧,万一大夫说她没事,那岂不是整个局都塌了,到时候祁明珠绝对不会轻易饶了她。

    好在楚西河没让她失望,老大夫捋了一把胡子,蹙眉说道:“小姐这是神思不属,肝气郁结,再加上这一趟出去受了些凉气,还是要好好养上一阵子才行。”

    祁明珠顿时皱起眉来,打量着老大夫和叶娇娘,以及站在旁边的楚西河,总觉得或许这只是他们的一个小把戏,叶娇娘都大半年没怎么生过病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肝气郁结,神思不属?

    老大夫提笔写下药方,依旧有些担忧,但这次他看向的却不是祁明珠,而是楚西河:“叶小姐这恐怕是心病,再好的药方都只能缓解她的症状,却没办法彻底治好。”

    “哪有这么严重……”叶娇娘小声嘀咕道,“就是一点点小病,你开一点点药就好了。”

    祁明珠脸色微变,叶娇娘上一次大病昏迷不醒时,大夫也曾这样说过,但她却并未放在心上——叶娇娘一个有点淘气的小姑娘,哪儿盛得下那么多心事?

    “大夫是不是看错了,娇娘才多大年纪……”祁明珠忽然一顿,眼尖的瞥到楚西河脖颈处有一颗可疑的小红点,脸色顿时稳不住了。

    楚西河是跟叶娇娘一起回来的,而且他还说娇娘晚上睡不好,祁明珠是过来人,自然知晓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在想什么,能做出多么离谱的事来。

    “你们都先下去吧,娇娘西河留下来。”祁明珠沉着脸,等下人都走光了,才看向楚西河,语气严厉,“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叶鸿才的脸色也跟着变了,看向楚西河的目光越来越可怕,楚西河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妙,却又不知哪里出了差错,抬手在脖颈处摸索着,却也没察觉出有什么异常。

    叶娇娘跑过去按住他的下巴,在他的脖颈上看来看去,甚至还想扒开他的领子,语气中满是好奇:“楚西河,你是被蚊子咬了吗?好奇怪……”

    “叶娇娘!”祁明珠又气又急,连忙把叶娇娘拽开,看向楚西河的眼中满是嫌弃,原本对此并没有多想的叶娇娘瞬间明悟,眼神不自觉的飘忽起来。

    怪不得今天她会从楚西河怀里醒来,也怪不得早上楚西河看她的眼神有些难过……不容亵渎洁身自好的白莲丢了引以为傲的清白,还不允许人家难过一会儿了?

    叶娇娘现在就是好奇,好奇昨晚到底进行到了什么阶段。

    楚西河硬着头皮对上叶鸿才和祁明珠的眼神,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是一个……只是意外……”

    叶鸿才简直糟心透了,他知道自家闺女对楚西河向来黏得紧,但看楚西河素来本分守礼,做人做事都堂堂正正,才放心的让他带走娇娘。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才几天不见而已,两个孩子之间就好像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叶娇娘到现在也只能装糊涂,小脸上满是无辜和乖巧:“野外蚊子是多了些,被叮几口也正常……”

    “你给我闭嘴!”祁明珠脸色不善的将她带回了小院,叶鸿才盯着头皮发麻的楚西河看了好一阵儿,冷着脸把他叫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