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可能。”沈砀皱着眉,沉声道:“事在人为。”

    “别的事都可以说事在人为,可这件事没一丁点事在人为的地方。”

    段昭恨不得撬开沈砀的脑袋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他忙掰着手指说给沈砀听:“第一,新帝登基后大赦天下,前罪臣之后杨家被特赦无罪,可这并不代表杨家能胆大包天的和皇家攀上亲戚,自此无人指摘了。”

    “其二,杨家的女儿杨雪芙,先是给皇帝私通生下季迎柳,后又嫁给淮南王,成了淮南王妃,一女二嫁,本就被世俗不容,倘若她离开皇帝嫁给普通达官贵人还好说,坏就坏在她还嫁给了皇帝的胞弟淮南王,这不等同于乱~伦了嘛?你也不想想,历来皇家最重视名声,这迎柳的身份若一旦大白于天下,杨雪芙二嫁的事就会包不住,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骂她不守妇道,失贞失节,你让她今后有何脸面再存活于世?”

    “到时候就算你能堵着全天下人的嘴,可杨雪芙可是迎柳的母亲,迎柳身为杨雪芙的女儿,就她那一关你能过得去吗?”

    沈砀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关系,可他不愿委屈迎柳,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自己。

    沈砀拧眉,固执道:“总要试试。”

    不为他,也要为迎柳。

    段昭苦头婆心的劝了沈砀这么久,竟是瞎子点灯白费了,他将扇子扇的啪啪直响:“得了,侯爷你想让我做什么?”

    次日一早,淮南王夫妻刚起床,便听下人回禀说沈砀来府中拜谢。

    淮南王妃气的一把拂开为她穿衣的婢女,怒道:“岂有此理,霸占了我儿不说,还有脸来府里见我。”

    淮南王忙拦着怒气冲冲的王妃,温声劝慰道:“雪芙,你先别急,等我先看看他的来意。”

    “他还能有什么来意。”淮南王妃怒道:“无非是想继续霸占迎柳,让迎柳没名没分跟着他罢了,迎柳那边我这个做亲娘的愧对她,不好多干预她的私事,可沈砀,呵,他今日既然敢大着胆子来找我,难道就为了给我说软话不成?”

    淮南王在朝中和沈砀没少交锋,自然知晓以沈砀的脾性,他若真想做什么,绝不会顾忌他人感受,而今日沈砀竟屈尊降贵的来府上找雪芙,自然不会是找雪芙赔罪这么简单。

    思及此,淮南王忙道:“先去听听他说什么再说。”

    淮南王妃有意晾着沈砀,一个时辰后才姗姗来见沈砀。

    沈砀竟然不恼,反而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恭恭敬敬的给她见礼,“婶婶好。”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任凭淮南王妃有多大的怒火,顿时也消去了三分。

    她冷笑一声:“不敢,侯爷来府上若想给我说迎柳的事,那请回吧,我的女儿,我自有打算。”

    沈砀来时便知会碰一鼻子灰,闻言,额头青筋霎时跳了跳。

    他勉起笑容,立马道:“您是柳儿的母亲,她的婚事自然是由您做主,不过柳儿性子看着虽柔和,可实则却是个倔的,若您好意给她另外安排一门亲事,却不得她喜欢,恐怕会弄巧成拙,反而将柳儿推的更远。”

    淮南王妃既认回了迎柳,定是会为女儿前途好好打算的。

    而沈砀对她女儿这种不入流的勾当,她十分不齿,也听不进去他的劝告,只冷冷的盯着他,怒道:“逍遥侯既来到府上,恐怕不是只为了迎柳婚事而来吧。”

    “这回王妃倒是猜错了。”沈砀负手而立,俊脸上闪过一丝从容的笑,他淡声道:“此次本侯是为了王妃而来。”

    淮南王妃诧异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