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砀出了房门一口气奔到湖边水榭,直到被段昭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才猛地顿足。

    段昭满头大汗,掐着腰站在他跟前大口喘息:“你这是怎的了?我追了你一路,你都没听到,若我不是跑得快抄近路堵着你,还不知要追你到什么时候。”

    “什么事?”沈砀负手面对水榭冷声道。

    段昭待喘匀了气,便恢复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连连瞧他好几眼,突忽一笑:“这是谁惹侯爷您了,竟让您发这么大的火?连我都不理了?”

    沈砀闻言满腹郁气似一下打到了棉花上,生憋着发不出去,他扯了扯衣领,转身站在风眼处吹风,企图让混乱的思绪变得清明。

    方才是他怒极糊涂了。

    迎柳不过是他纳的妾室,循礼在他没娶正妻之前是不能有孕的,这是大淮妾室比正室先入门的不成文规定,她背着他偷偷买避子汤喝,少了他插手此事,他应该为她乖顺懂事而高兴,并默许此事。

    而不知怎的当慕乐亲口对他提及此事,他竟控制不住脾气大发雷霆,脑中反反复复出现慕乐讥诮他的那一句:“我是女子,最了解女子,她并不爱你,若真的爱你不会背着你喝避子汤,怎么都会先询问你意见再决定生不生你的子嗣”这话,他竟失去了昔日冷静,并无预想中为她的懂事而感到高兴,而是破天荒的亲自端着避子汤去试探迎柳,到底是否和慕乐嘴里说的一样她不够爱他!

    而迎柳竟当真毫不犹豫的喝他给的药,半分迟疑都无。

    她果然不够爱他,最起码没她嘴上说的那般在意他,这令他抓狂,烦躁,怒气翻腾,于是他拂落她的药碗,为她破例亲口承诺让她生下他子嗣。

    于是,在他控制不住自己脾气之前,夺门而出。

    待冷静过后,终于想通了的沈砀挑唇轻嗤一声。

    既她对他的感情不是百分百的倾慕,他又何必对她这般在意,今后只要她乖顺不惹事即可,他还要要求她此生死心塌地对他不可么?

    人心是最难揣摩的东西,而他也不愿费那个心思去揣摩她。思及此,沈砀满腹郁气消散了些,他转头看段昭:“可是宫里有消息了?”

    “我发现了一件怪事。”提起这事,段昭忙肃了容,用扇子轻拍另一手掌心,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前几日咱们入宫见皇帝那日起,皇帝每日都让皇后侍寝,这原本没什么,可坏就坏在,皇后之前好几年没承宠,皇帝忽日日驾幸凤仪殿,此举放在有心人眼里便有了空子,往日那些从不曾将皇后放在眼里的嫔妃们,近日个个争破头皮的去巴结皇后,这人一多,便生了事端,这不,今日皇帝最宠幸的李贵妃因想吃一盘番邦进贡到宫里的蜜瓜,被皇后以僭越礼制不允,两人起了争执,皇后令人按着贵妃打了一顿,事后李贵妃哭着闹着要让皇帝给她评理,皇帝是男人,见自己的宠妃被打了,气的拿着剑冲到了凤仪殿要和皇后拼命,若不是内侍拦着,恐怕皇后真被皇帝杀了。”

    “皇帝怒极,扬言要废了皇后,最后还是左丞相连夜进宫,拿一大堆皇后在位并无错处的说辞才令皇帝消气,最后皇帝打罚了凤仪殿一干下人这才撤了气。”

    沈砀眉峰一皱,立马要去宫~内。

    “等等。”段昭说完,皱着眉继续道:“然后宫里就发生了一件怪事,这李贵妃回到了殿内后,摔了一跤忽然就高烧不退了,嘴里不停的胡言乱语说皇后害她,要杀她全家,还说皇后不顾念和皇帝的夫妻之情要害皇帝,御医们对此束手无策,皇帝震怒,下令封了皇后的凤仪殿彻查此事。”

    “可查出什么了?”

    段昭喉头哽了下,摇头:“今日太晚了,宫门下匙,探子的消息要等到明日才能从宫里传出来。”

    不知怎的沈砀心头忽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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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一直视皇后和沈家为眼中钉,上次兵部贪污受贿的案子,他扭转太子危局,令皇帝痛失一名清官,皇帝惨败以失败告终已十分不悦,以他行~事后面定对沈家有所行动,他也暗暗提防着,可最近宫里除了一些妃嫔争宠的事,风平浪静的无任何异常,越是这般静如死水,而越要警惕。

    他冷声道:“明日加派人手保护皇后,一有异动立马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