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沈砀黑沉的脸色果然更显阴郁,却大步朝马车反向走。

    段昭也只得叹气。刚要跟上沈砀,前方正走着的沈砀忽驻足,冷声道:“你去查,看看谁动了她药馆。”

    段昭一怔,忙眉开眼笑的“哎”的一声停下,就准备去。

    “等等。”沈砀似想到了什么,忽咬牙切齿的唤住他,恨声道:“去给她送把伞,把马车驱过去,莫要让人冻死在路上,若她有个好歹,岂不是让旁人说我沈砀肚量小存心报复她。”

    这头倔驴,明明怕她人在路上出意外,上赶着去送东西,偏嘴上说的这么狠。

    段昭等的就是这句话,忙笑着去了。

    可刚走出两步,便犯了愁,

    这沈砀让他把东西给迎柳送去,这迎柳若执拗着不接.......?侯爷的一腔心意可不就白费了。他得赶紧想想办法。

    。。。。。。。。。

    季迎柳快步走到路上,忽脚下绊到一块石头,身子猝不及防的朝前扑去,她大惊失色忙要用手撑地避免摔个狗啃泥,千钧之际,手腕忽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攥~住,将她整个身子捞起来,待她稳稳当当的站在地上,还没看清来人,段昭人便凑过来,他先叹口气,这才将手中纸伞递给她,“拿着。”

    季迎柳一怔,未接。

    “侯爷让我给的,说若你不接,他会被人笑话他没容人之量。”段昭扇了扇扇子,立马掐着她话口。

    沈砀在朝中横行无忌,行~事毒辣,何曾在意过旁人讥讽她没容人之量?而今日~他却这般说自己,是什么意思?

    季迎柳没想明白,忙听话的将伞接过,低声道:“谢谢。”

    “等等,这天寒地冻的,你走路回去怎么行?来,上车我送你一程。”段昭说着招呼后面马车,令车夫将马车停在季迎柳身侧。

    “这使不得。”季迎柳既决定和过去斩断一切,确然不想沾染上沈砀的一丝一毫,能接他一把伞便是极限,忙抬头看着段昭推脱道:“我家离这儿不远,走路就能回去的,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你若不坐这马车,我才是真的麻烦。”段昭这个和事老扯着推脱的季迎柳胳膊,将人如拎小鸡仔般拎到马车上坐着。

    季迎柳顿时大囧,起初还有些不安,抬眸看段昭。

    段昭已收回手中折扇头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并没多留意她,渐渐的,季迎柳胸腹间那股郁气也缓缓消散。

    马车内烧着暖炉,温暖适宜,令她冻麻的手脚渐渐变得没那么僵硬,季迎柳微微舒展眉心,低头怔怔看着手中的纸伞许久许久。

    ..............

    次日,被沈砀的人灌得伶仃大醉的刘辅亦人刚一醒,忙赶去了季家。

    下人小跑着跟在他后面,满脸喜色的恭维道:“看来这季小姐是终于想通了,肯降下~身段答应公子的婚事。”

    这些天刘辅亦原想着沈砀紧跟着他来弘县八成是冲着晚晚去了。他便留个心眼,屡次在沈砀跟前试探,看沈砀是否还对晚晚并未忘情,下人回禀说沈砀这些天一直宿在驿站,并未和我晚晚有牵扯,他听闻后心头大石落下。看来沈砀已恨毒了晚晚,两人断无再续前缘的可能。

    没了沈砀,他娶晚晚便少了最大的阻碍,晚晚就算暂时不愿嫁给他,只要往后他对晚晚再好一些,她定能察觉他的好,从心底忘记沈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