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画像是她前几年没长开时被表哥无意间画的,怎么会落在沈砀手中?

    沈砀见她半晌没发话,眸底狐疑一闪而过,幽了声:“是离得远,看得不够清楚吗?”

    他挑唇将画像举高,便于她仔细的看。

    季迎柳蓦然回过神,她强敛住心头骇意,佯装疑惑的接过画像,目光一寸寸的从画中女子头顶掠至脚底,半晌,唇角渐渐塌下,颇为懊恼的垂头道:“这怎么可能会是我?”

    说罢,眨巴着眸子,指着画中女子如玉般白~皙的脸给沈砀看:“你瞧,她脸上没酒窝,而我有,再说她的眼睛,长而细如柳叶般好看,而我的眼圆圆的,哪有这女子半分精致?还有她身上穿的衣裳,是金线缝制的木耳边,单单领口这一点点花纹,就价值千金,那是我这种小户出身的人穿的起的?”

    能穿金线缝制的衣裳,就连他那被母亲捧如眼珠子的妹子也只有一两件,还是去年中秋节时做皇后的姑母赏赐下来的,而他救她时,她身上穿的衣物远不及富家小姐档次,更不用说这等珍稀布料。

    沈砀神色不定的看她半晌,忽将画像扔在桌案上,冷声道:“下去吧。”

    季迎柳得了话,如释重负转身就要走,刚迈出一步,骤然回头依依不舍的只盯着画像女子,抿着唇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沈砀坐在桌案前,拿起奏报就要看,忽察觉到她的异样。

    “这画中女子是谁?”季迎柳忽变得忐忑,小巧的耳珠一瞬红透,隐在发间如同三月枝头桃蕊粉粉~嫩嫩的。

    沈砀竟看的眼热,他移目看向秘报翻了一页,却在暗中留意她的神色:“当朝公主。”

    “啊,怪不得生的这么好看。”季迎柳望着他的眸子乍然显出惊喜来,并无惶恐,仿佛根本不识女子般只是好奇画中女子长相和自己相似。

    随即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微张的檀口缓缓合上,她用力的咬了咬下唇,似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是您心仪的人吗?”

    沈砀眼神变得晦暗,并未回话。

    季迎柳似被人当场抓包的小偷般,急忙垂下眼睫,快步朝后退了半步,杏面上缓缓显出一种与寻常小心翼翼试探他的话不同的神色来,玉润的脸颊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两朵红晕,艰涩道:“我没.....没别的意思,只是多嘴问问,侯爷不用回答我。”

    “不是。”沈砀见她这般竟莫名心烦意乱,他扯了扯束着脖子的领口,将手中奏报“啪”的一声扔在桌案上。

    季迎柳仿佛被那一声闷响惊醒,她眸子里乍然露出狂喜,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盯着沈砀,仿佛忘了所有语言。蠢笨蠢笨将所有心思都放在脸上,看来极可能不是画中的公主,看来是他多虑了。

    “过来帮我研磨。”沈砀烦闷的拾起奏报,忽对自己刚才那一刻的心软的解释感到莫名其妙,不过一弱女子,他犯不着为她花费一丝一毫的心思,遂不悦的改口掩饰不自然。

    “啊......不是让我走吗?”季迎柳惊愕出声,须臾洞悉了他意欲,也不挑破,眉眼一弯,腮边的小梨涡险些晃花了沈砀的眼,“我这就来。”

    可沈砀这回甚至连一个眼风都没给她,头也未抬的继续看手中奏报。

    须臾,极轻快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走至近前,他眼前缓缓显出一只青葱般的玉手,伴着皂角的清香拿起墨碇,生怕惊动他般没发出一丝声响小心研墨。

    那只玉手离她极近,骨节匀称,指甲粉~嫩圆润,隐有莹润的光华,令沈砀想忽略都难,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瞧,将眼睛放在奏报上,可奏报却怎么都看不下去。

    半晌,季迎柳没听到沈砀动静,轻抬妙~目,轻问:“这墨研的可趁手?”

    沈砀挺直的背脊骤然僵住,目光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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