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守城将士多辛劳,亦有那营中仆妇浣衣忙。

    话说这日,一群婆子们收了几桶将士们换下来的衣裳就要往河边去,冷不丁这后头就多跟了一个人,她们起先未发觉,之后一瞧竟是个十六七岁的绝色少年郎。

    她们只是军营里的浣洗婆子,自然不认识这是谁,只当是谁家淘气的公子。

    "这位小公子,您跟着我们几个老婆子作甚,我们又不是小姑娘,无甚好看的。"有一名灰衣婆子道。

    另一名蓝衣婆子也跟着附和:"这河边危险,小公子若是想玩水啊,带些家丁过来,方才安全,我们这些老婆子可顾不上你。"

    褚楚道:"你们便是川军营的浣衣妈妈吧,我是奉令过来浣衣的,今日浣衣的事就交给我~"

    褚楚向来是个心高气傲的,顾斋一口咬定了柴涟事背弃旧主当罚,为避免他在纠缠于此事,他就替了他受了这罚,今后便不能再一此事为借口为为难柴涟了。

    几个婆子面面相觑,都纳闷怎么会下令让如此一个小公子来浣衣,之前也有被罚浣衣的,只是不知这小公子犯了何罪,既然有人帮她们偷懒,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几个婆子起初还满脸忧郁,不知道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能不能浣得好衣裳,后来看他一通操作如流水,就放心的自行偷闲去了。

    褚楚曾经就是陵军营里最下层出身,这些都干过,被压榨的时候,整个军营里的衣物都是他的,年少的时候没少争着做这些事,就为了从那些兵将们那里偷学一些习武的招式技法……

    褚楚浣衣的事做的频繁了,营内上下便人尽皆知,连那些浣衣婆子都知道那个天天来帮她们浣衣的少年郎便是将军夫人。

    主帐中,顾斋正和副将谢岚一起讨论战局。

    顾斋问:"那赵陶陶还没有主动出兵?"

    谢岚摇头,他一向盯城门外的风声盯得紧,可这么一段时日下来,确实没有什么异动,就连那来叫战之人都没见再来,"不知道他们憋着什么坏,将军,我总觉得不大对劲。"

    "之前让你查的,你查出来什么了吗?"

    "咱们军中的确有人给南蛮通风报信,人已经解决掉了。"

    "这赵陶陶的心机不容小觑……"顾斋给谢岚使了个颜色。

    "夫人最近没有去别的地方,除了军营就是河边。"

    顾斋点点头,说道:"他去河边浣衣的时候,你多留心一下,我怀疑之前他受那伤有可能是遇上了南蛮混进城的人。"

    谢岚抱拳同顾斋鞠了一躬道:"是。"

    这便是最后一盆衣裳,褚楚来来回回往返军营和小河边跑了三趟了。

    褚楚自言自语道:"洗了这一周的衣物,感觉自己身体都好了许多,果然是人贵在勤,成天养尊处优非但对身体无益,还会养成惰性。"

    他抱起皂角罐,均匀的涂抹在衣物上,然后用手掬起一捧水洒在那些衣物上,没多久就生出了些许泡沫来,褚楚感叹,自到了川国以来这般用水,是他从小到大都未曾想过的,阿娘若是能见到这么多水该多好,他们可以在干涸的土地上重出麦子,也就不怕没有吃食了……

    "夫人最近可有宋黎的消息?"有声音由远及近对他道。

    "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谢副将你这不声不响的可吓我一跳!"褚楚道。

    "是夫人自己不专心,休怪末将吓您。"谢岚也挽起自己的袖子来作势要帮着褚楚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