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程斯皓书房的布局改了,苏木每次想溜进去都会被第一时间抓包,但是程斯皓也不锁门,只是在书房的时间少了。

    许管家采购了一批节礼,一部分存在冰箱里,另一部分提前放进了程斯皓的车后备箱。这种情况委实罕见,一般只有别人给程斯皓送礼,他就是有求尹席和时盛矜都是空手去的。

    “你要出差吗?”苏木估计他明天就要走。

    “不,”程斯皓淡淡地说,“我回家一趟。”

    程斯皓回家的频率很低,低到苏木印象里不记得他以前回去过,也就习以为常地把这栋房子当成了程斯皓的家。

    但他爸妈是健在的,只是不住在一起。

    “什么时候回来?”

    苏木有一点失落,他不在乎年不年节不节,程斯皓出差的时候也是他自己一个人呆着,但是每一个传统意义上团圆的日子,都是在提醒苏木他才是各种意义上都没有家的人。

    程斯皓说:“后天吧。”

    程斯皓一走,家里的人心也散了,大家仿佛都想出去找个乐子放松放松,苏木索性卖个人情,放家佣一天假,说有他看家就好了。

    只有管家放心不下,坚持要陪他留在家里。

    苏木巴不得管家也走,他根本不需要人照顾,而且把人打发走还有一点私心。

    下午1点,趁管家松懈,苏木踮着脚尖偷偷从房里出来,一溜烟躲进了程斯皓的卧室,然后鸠占鹊巢钻进被子里。

    枕头上有佛手柑的味道。

    另一边,程斯皓开了两个多钟头车,在爸妈车库里看到一辆熟悉的红色破丰田就想打道回府了,尽管这边的管家在他出发前就报过信。

    上一次过家门而不入是从Theophil回家的路上,于理不合适,于情他真的不愿意。

    如果不是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很少有人因为非工作、非婚姻的缘故和父母分居两地。

    他驾轻就熟地在地下室门禁器上输入密码,坐电梯上楼,进门见到意料之中的两张厚脸皮时,刻薄地讥诮:“早知道他们要来,我就不来了1。”

    “说什么呢?”程父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迎接他,反而是父亲在讨儿子的薄面,笑得相当和蔼,甚至有几分讨好,“这是你家,你不来,谁来啊?”

    程斯皓把车钥匙抛给家佣,让他去后备箱里搬东西,又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递给管家。

    “是啊,你不提醒,我都快忘了,这房子的户主,”他对父亲刻意地咬字,“是我爹。”

    随后他绕过父亲,走到沙发前端坐着的两个客人面前,明知故问地阴阳:“怎么来的?地铁还是公交?没再为刷卡还是投币吵起来吧?”

    表哥表嫂齐齐掀起眼皮,都没有挪一下屁股的意思。

    这梗要追溯到表哥谈恋爱的时候,阿姨姨夫带他来蹭饭。

    表哥在不顾场合地质疑程家饭桌上的大闸蟹用的是不新鲜的死蟹后,又从股市夸夸其谈到国际形势,直到全程跟不上话题的程母随口关心一句相亲状况,他才提起当时的女朋友,也就是现在的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