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酒拂开战潇的手,“没什么大碍,不用劳烦顾太医了。”

    战潇犹豫了一番,正喊了声“姚轻”沈初酒便起身捂住他的嘴,说道:“我没什么事,大半夜的你让顾太医睡个安稳觉吧。”

    战潇抬手握住沈初酒的手低声:“你知道让顾松安睡个安稳觉,怎么不知道让本王睡个安稳觉?”

    不等沈初酒答话,姚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可是有事?”

    战潇眉梢微挑,沈初酒看着支摘窗说了声:“没事了,你下去吧。”

    姚轻听着沈初酒淡定的声音也不像他家主子有事,他这才离开门口。

    姚轻走后,战潇厚着脸皮挤到沈初酒的被子里,将她重新拥入怀中,薄唇蹭了蹭她的耳朵柔声:“来给本王说说哪里不舒服?”

    沈初酒拗不过战潇,她想,若是她不说,战潇定然会让姚轻将顾松安从府里拽出来给她把脉。她拗不过战潇,便拿起战潇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胸口闷,心也疼。”

    战潇闻声立马说道:“还是让顾松安过来给你瞧瞧,也好让我放心。”

    沈初酒抚额,她就是因为不想让顾松安白跑一趟才随意找了个借口,哪知道这个借口找的,战潇越发不依不饶了。她连忙说道:“真的没事,就下午那会儿不舒服,现在不是好着吗?”

    “殿下若是不放心,那明日让顾太医过来瞧瞧,让你放心,今天我真的困了。”沈初酒说着话还打了个哈欠,又拉着战潇躺在自己身边,说了声:“睡吧,我明日乖乖让顾太医诊脉。”

    次日,寿康宫

    谢懿今日原本休沐,冯太后却将他昭入宫里同他询问朝堂之事,谢懿每日虽上朝,但是朝堂商议之事跟他也没有多大关系,故而每日上朝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今日冯太后突然这样问他,倒让他的心里略微有些慌张。

    谢懿跪坐在贵妃榻边听着冯太后说道:“哀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现在麟儿手握大权,战潇虽时常帮衬着,但是他终究不是哀家所出,若日后哀家去了,保不齐薛赢便会效仿哀家从前之事。”

    冯太后揉着额头叹了口气,冯家权势再大,也拗不过皇权,一旦战潇上位,便会第一个铲除冯家,冯家这些年在上京城扩大势力的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若是届时人人都来踩一脚,搞垮冯家,那她这么多年的谋划岂不是白费?

    谢懿眼帘低垂,静静的听着冯太后说话,他看得出来冯太后的身子确实没有前两年那么好了,短短两年时间就让身体康健的冯太后变成如今的样子,他跟在冯太后身边十年都未曾敢下手,战潇究竟让沈初酒下的什么药?

    谢懿思绪回笼,只听冯太后问道:“你愿意带护城军永远忠于麟儿、永远忠于冯家吗?”

    谢懿抬起眼帘,恰好撞上冯太后的眸子,那双精明的眸子,在此时目光竟有些涣散,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冯太后真的不行了。他道:“臣、会。”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这句话说得有多违心,可是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冯太后起身,拢了拢自己的裙摆,又抬手拉起谢懿的手,道:“哀家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哀家将冯家的嫡女赐给你做妻,就是想让谢氏一脉有所继承,哀家答应你的事情,也会给你个交代的。”

    谢懿闻声,他的手倏地握了握,从前的事不是一两句敷衍就能被遮盖住的。

    谢懿从寿康宫出来后沿着宫巷走着,这条路他走了十年,也隐忍了十年。他从前一心想做的事情却被前几日收到的一封信彻底摧毁,这些年他做的事情令他自己都难以想象,到头来竟然做错了。

    谢懿抬头看向长空,眼眸中隐约能看见一丝哀怨,许是命运的不公,又或是天意难违。

    这时,宫巷中三三两两的走来几名官员,谢懿走近才看清来人正是当今冯丞相。谢懿上前毕恭毕敬的行了礼,“见过冯丞相。”

    冯丞相冷冷的“嗯”了一声,身旁的官员打趣道:“听闻谢统领是冯家的姑爷,今日冯丞相宴请官员,不如谢统领随我们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