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大姑娘红了脸,晏伐檀倒是未有注意。

    购置完所有的物件,天梢已挂了半抹火黄。

    江州有宵禁,虽是春日的白天还算长,闹市却纷纷收起了摊贩,踩着最后一抹鸦青各回各家去了。

    瞧着那人终是没有了再逛的兴致,谢我存终是舒了一口气,暗道总算是能回去歇着了。

    陪人逛街,实在是件体力活。陪晏伐檀那厮吃饭,净是些清汤寡水的淮扬菜式。待她回去,可一定要教玄清明整两片白花花的大肘子肉给她解馋,还要就一碟清亮亮的蒜泥小菜,在温一壶青梅甜酿,啧啧。

    谢我存想的出了神,未觉身边人已抱着手臂驻足望她许久。

    晏伐檀皱了眉

    “谢大人这是中了邪气,傻了不成?”

    谢我存收敛了许多,一哼声,将怀中揽着的胭脂水粉一类的匣子往轿里一塞,身上总算是轻松了许多。

    “晏老板,眼下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且慢,谢大人看,这是什么。”

    袍下掏出个明晃晃的什么来,教这半燃着的余晖映的透亮。

    晏伐檀早就料到了那人的表情,舒袖一笑,反手又快速的将那把四神刀收回了囊里。

    “还给我。”

    谢我存连忙伸手去够却扑了个空,快步又绕到另一边去要,结果又教晏伐檀随手一递,送至了另一边。

    晏伐檀眼里漫着些玩味,谢我存还未教人这样玩弄过,一不做二不休上前搂住了他盈盈一握的腰身,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拿来的,快还给我。”

    那把用四神镜打磨成的匕首不知怎得教太玄山的玉奴得去了,如今又出现在晏伐檀的手里。谢我存想不明白玉奴是怎么得的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却大概也能猜到晏伐檀有的是法子将这柄刀从玉奴那里带走。

    只不过,这柄刀倒也不是什么多珍贵的宝贝,谢我存不懂他为何会在当时一片混乱中将这柄匕首带出太玄,回了江州。

    此时四面籁籁,五味清净。唯有一官、一商和一马车而已。

    驾车的车夫和随车的侍从背朝他们,捻着稻草,是不会去管主子在闹些什么的。所以没了外界的影响,谢我存一时没注意到此时她的举动有多么的出格。

    晏伐檀脸上由晴转阴,原本高高举起逗她的手慢慢垂下,几不可察的掩住了身前一处。

    谢我存不知碰坏了他哪里,瞧见他霎时间变得面色苍白也是吓一跳,半伸的手臂在半空中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搀扶一把。只能盯着他紧皱的眉头,愣在原地,脑中闪过了一万种可能。

    “晏伐檀,你怎么了?”

    终是轻轻问出声,瞧着晏伐檀微微弯了腰,谢我存便垫了垫脚,又掏出帕子替他抿了额角的细密汗珠。却见那人半扭过头来,紧蹙的眉头皱的更深,神色却颇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