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前院里忽然扑腾出几只大白鹅,伸长了翅膀高昂着头就要来啄陶父与姚春梅。

    农家鹅凶悍不已,一只已是难缠,更别提是一群,两人根本不是对手,被叼咬得皮肉生疼,好一番费劲地挣脱跑开。

    他们跑离后,几只鹅不依不饶地要去追,陶田现状吹了声哨,养熟悉了的家鹅仿佛听懂一般,又纷纷围进了前院里。

    上回被打的教训还在眼门前,远处死死压抑着怒气的陶父如同蛮牛一般,鼻息沉重,浑浊的眼神里阴晴不定。

    衬着两人鞋子裤脚上臭气熏天的湿漉脏污,他与姚春梅满身狼狈不已。

    最终他们在陶家门前坡下僵持辱骂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先回家换洗去了。

    布鞋湿透的滋味不好受,也不知从镇上到村里那么长的路,两人要怎么闷着脚回去。

    顾桩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解气,连米饭都多吃了一碗。

    这一天,陶父和姚春梅再没到旮沓村里来,反倒是知晓了他们遭遇陶田泼脏水事件的村民们看法各不相同。

    有人理解陶田,有人保持中立,还有人觉得陶田的做法有些过分,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亲生父亲这般无礼。

    后者自然是以老年纪人居多。

    “你们懂什么啊?搁你们自己身上看看,又被人偷东西,又被偷东西的人指着门骂,怕要你们是陶田,早就跟人干起来了……”说这公道话的是孙坚。

    他现在跟自己老婆女儿借住在亲戚家,但到底不方便,平日里就请了村里几个会泥水活的一起修房子。

    孙家祖屋塌了大半,幸好弥留了一间杂物房和半间厨房下来,孙坚就忙着在入冬前,把这两间屋子修缮好稳固住,带着他们一家四口住进去。

    外头村里人怎么说,陶田并不在乎,他不重视自己的名声,只是怕顾桩肚子大了,白日休息不好,会影响孩子的生长发育。

    如今又沾染上了陶父家这么个麻烦,他索性收拾起行李来,准备提前带顾桩去医院住下,至于其他,等孩子生下来再追究也不迟。

    男人素来分得清轻重,当即就开始在家整理住院要用到的东西。

    不过两人这回去医院怕是要住上许久,必需品又不能全放在空间,背包里也得备上一份,林林总总都考虑到,要花费不少功夫。

    趁着陶田在屋里拾掇,顾桩看着眼前的一大堆活物满心舍不得:“哥,那前院的鸡鸭鹅和小花怎么办?我少说也要住上两个多月,家里没人喂它们了……”

    “有……孙……坚……”陶田并不担心,他已经想好了家中的家禽与狗可以拜托孙坚帮忙照顾。

    以每日的产蛋做丰富报酬,想来对方会很乐意尽心地帮他们照料家里,到时候前屋的门锁起来,把前院钥匙给对方就好。

    顾桩摸着隆起的大肚子,还是不太放心,他私心里就不太想去住医院,更别提一住,就住那么长的时间。

    好在扳倒陶父与姚春梅的机会很快来临,还是那两人自个儿送上门前的。

    可能是被陶田泼了污水的缘故,他们回家越想越气。

    如果是被泼全身,依着他们两个人的坏脾性,直接撒泼而上弄成两败俱伤也是好的,可惜只是被泼了脚,当时把气按下了,细想想感觉像是白吃下这个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