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层利害下,周护被交到赵军手里,会被如何处置不敢想象。

    赵军的残忍,对付人有一套,昨日一群差卫听到是他,皆闻风丧胆,这当中也许包括杨逸远,可再怎么样,他都不该那么做。

    那是对朋友不义。

    厚厚的浮云在天边翻滚,灰沉沉的天色夹杂了几缕闪电光,沉闷的发出“轰”的声音。天要降雨,正如他的心情。

    周护穿过钢铁做的火盆道,那巨大的盆口无火,张着口并列两排,冰冷无情的迎着他而来,他就像在赴一场阎罗的约。

    很快来到赵军的脚下,为什么是他脚下呢?因为他是跪着的,低眉看到的是一双黑靴,他不知道赵军是个什么表情,因为他也没有心情去看。

    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任人宰割,生死无惧,一脸对人世没有留恋的样子。

    赵军原本阴沉的面孔,在见他后露出了一丝冷笑:“你是不是以为本官要拿你去喂狗?”

    周护循着声音一脸懵地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赵军一张鸭梨弧形下巴的脸合着日积月累形成的川字眉,形同“火”字两撇往上翘的眉毛,再微微皱了皱眉,只显凶煞:“说话!”

    周护立马很没用的把头埋在地面:“回赵都头,我不知道。”嘴上是这么说道,心里却已经在琢磨他开口的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上来不是追究恶狗猝死之事,而是问了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

    “哈哈,你不知道?好,好,接下来你要想好怎么回答本官的问题,回答不好,本官就拿你去喂狗。”

    好家伙,原来是要给他来一个下马威。

    赵军转身回到主位上坐下身来,一派严谨:“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周护,周是周全的周,护是护卫的护。”一句介绍就表露了他的身份。

    “你的名字跟在司内底层当差倒是相互匹配。”

    周护假装听不懂他话中的意味,开口径自阐述冤情:“赵都头英明,小的确是一名小小差卫,像我们这种身份之人怎么敢谋害赵都头的爱犬呢?这完全就是因为当时它发疯咬人,为了自保我才不得已为之,下脚没轻没重的,哪只失足就要了它的命呢,小人不是有意的,还望赵都头明察秋毫,从轻处罚。”

    赵军眼神阴鸷,喜怒不定:“怎么处罚,轮得到你说?”

    周护抿着嘴不出声。

    “本官的爱犬事前好好的,怎么会有你说的发疯咬人?莫不是为了降低处罚,信口胡诌?”

    周护下意识要解释,又联想到什么住了口,心中暗自斟酌了一番,才带上小心翼翼:“我明白赵都头所虑,可当时它发起疯来见着人就咬,时隔两日,至今留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赵都头,我也是万分无奈啊!”

    表面是在诉苦博得赵军同情,实则是为了推翻赵军的说辞,但又不能说的得罪人,而且要显得很真诚。

    周护心中怀着股不忿的闪过一丝念头,在想要不要把杨逸远给供出来,反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但话一经出口他忽然就后悔了,他现在担心赵军万一要验伤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