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殖隔离,生物学中的定义为:关系相近的类群间不杂交、或杂交不育、又或杂交后产生不育性后代的现象。

    用成为公理的定义所推演出的结论,即是无可辩驳的。

    琴的气势顿时弱了七分,又一时很难接受木兰的推论,只好转移到下一个话题:“那第二个事实呢?你还想表达什么?”

    木兰语气不带任何情绪:“变种人的存在由来已久,翻开史册,不难从各个文明中找到变种人留下的痕迹。其中有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有荡气回肠的沙场征战,有尔虞我诈的政治斗争、也有令人啼笑皆非的奇人异事。可如今,却是数千年以来,普通人与变种人的关系最为矛盾冲突的时刻,这不能引起你的重视与思考吗?是什么改变了原本的关系?又是什么放大了两者间的矛盾?”

    琴抿了下嘴唇,对方早已给出问题的答案,她才不会蠢蠢配合对方。不答反问:“教授只是给予那些受苦受难的变种人帮助,为什么就成了你口中放大矛盾的因素?”

    木兰言简意赅:“不患寡,患不公。”

    琴一时没能理解:“什么意思?”

    木兰:“过去,一个变种人受了苦难,他的选择只有两种:一、求助普通人给予帮助渡过难关,二、独自苦苦熬过苦难。这两种选择,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差异。可现在,一个变种人受了苦难,可以得到同是变种人的帮助,而对他造成苦难的往往又是普通人。你觉得受难的变种人会怎么选?怎么想?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变种人同样会对他们造成苦难,甚至是生死攸关的灾祸。这些时候,普通人有且只能获得来自普通人的帮助,以渡过变种人对他们造成的灾难。你觉得那些受难的普通人会怎么想?怎么选?”

    变种人会怎么选?怎么想?当然是选择接受同为变种人的帮助。哪怕不仇视普通人,也会与普通人产生隔阂。

    普通人会怎么想?怎么选?当然会认为变种人都是自私自利的灾星。选择与变种人区分开来,甚至仇视变种人。

    琴自然而然得出这些答案,却又怎么都无法接受:一心为了变种人好的教授,会成为祸害变种人的根源。脑海中杂念纷飞,琴只好将大部分罪责归结到万磁王身上。眼前这个讨厌的臭小子不是说了吗,造成如今问题的人有两个,万磁王和教授。肯定是万磁王做了坏的开头,教授才不得不如此作为,一切只是为了减少万磁王造成的危害。

    木兰看到愁眉不展的凤凰女,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两全其美的答案,语气幽幽地问:“万磁王是不是从来不洗头?或者连睡觉拉屎都带着那个头盔?”

    琴难得听到这臭小子问如此低能八卦的问题,嘲笑到:“那怎么可能,万磁王是个很注意自己形象的领袖。十天不洗头,那味道百米之外都能闻到······”说着说着却说不下去了。

    因为琴已经想到:既然万磁王会洗头,也不至于睡觉拉屎都带着头盔。那只要教授愿意的话,完全有机会囚禁万磁王,不让万磁王去制造那些灾祸。甚至······

    琴赶紧打住自己毫无边际的胡乱猜度,她不相信教授会像自己刚刚猜想的那样,洗脑了万磁王,将其当做吸引火力的靶子,以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木兰却不打算给凤凰女留任何幻想,说出一个名字:“《水浒传》”

    琴觉得自己哪怕使用心灵感应能力,也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什么?”

    木兰:“一本书的名字,诸夏四大名著之一,我有在你们学校的会客室看到过。”然后明知故问:“话说,你们学校考虑的挺周到的,居然会在普通会客室摆这么一本书,难道你们之前接待过来自诸夏的重要宾客?”

    琴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她知道,眼前这个臭小子提到的普通会议室,根本就是教授的办公室。而她也同样知道,这个臭小子说的话经常藏有别的意思。就好比之前问万磁王洗不洗头一样。所以,她只是随口回:“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我入校之前的事吧。”

    话说到这一步,琴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臭小子是完全反对教授的做法。如果自己坚持教授的理念,是无法从他身上获得帮助的。

    琴无奈之余,又有些许高兴,难得有人愿意与她进行平等交流。过去这些年,她收到的要么是来自“父亲”的教诲,要么是来自“哥哥姐姐”的关怀,余下的都是敬而远之的畏惧与排斥。偶尔会有新来的学员对她报以爱慕,可很快就会因她的能力,归入敬而远之的行列当中。

    琴又不甘心地试探一句:“哪怕我不用凤凰之力来帮助变种人。你非得我给出一个理由才能帮我吗?”

    木兰:“差不多吧。”

    琴:“我能问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