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小心翼翼,怀里小姑娘的睡颜没受半分扰动。

    从马车里钻出来的那一刻,他的手便护在姜娆头上。

    等到从马车里出来,这只手才落下来,揩了揩姜娆衣角,将她皙白柔软的脸压着靠在自己怀里,抬足往里走。

    到影壁那里时,姜娆还是因为他怀里不同于马车中的气味,清醒了过来。

    她皱了两下鼻尖,总觉得他这身上沾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可一想他去官邸里当差,哪会有这种泥土和兵器的气息。

    姜娆没有多想,还有一半神思,留在刚才那场梦里。

    她抬头看了一眼容渟,他正走到影壁,整面墙壁的阴影都打在他身上,她就这么看着他,从下巴,到鼻梁,再到眼睛。

    还有眼底痣。

    梦里梦到的那个小童,俨然就是小时候的他。

    小时候的他在她的梦里,爬上树拽下了挂在树枝上的风筝。

    后来她就醒了。

    她丢了风筝,难过虽有,却不深重。

    因为她笃定,自己的父母还会给她买一面新的纸鸢。

    姜娆睫毛忽然扇动,抬了抬脖子,轻轻凑上去,往他下巴上亲吻了一下。

    “醒了?”

    姜娆常常听他在她耳边说这话,似乎不管是平日里早上晨起,还是她平时小憩,她总能在醒来的时候,听他在她耳边温柔问一声“醒了?”

    怪她睡得太多。

    她点了点头,想从他怀里下去,两只脚扑腾了两下,却没有半点的成效,他该不放手还是不放。

    姜娆有些不安地问他,“你不累?”

    容渟摇了摇头。

    姜娆不是很乐意信,总觉得他这是在逞威风。

    她仔仔细细瞧了眼他脸上,没有汗痕,她心里衡量了一下,猫找窝一样蜷了蜷,顺从地叫他抱着。

    她的纵容,无疑给了容渟往上爬的杆子。

    他忽就停住了脚步,幽深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亲哪儿?”

    薄唇边勾着的笑意,玩味的意味更深,语气像是教书的先生在训诫自己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