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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守你的狱卒已经招认自己收受贿赂后,放国丈爷与你见了一面的事实,想必那时他便与你商量了逃跑的路线……可惜,真是可惜。”

    容渟轻摇着头,一脸遗憾,“可惜你并没有逃得太远。”

    那是屠夫看向自己刀下羊彘的眼神,遗憾中带了点漠视。

    他早就知道会发生的一切,又怎么会真的在惋惜?

    十七皇子被他注视着,浑身泛冷。

    他僵在原地不敢动,回忆着这几日发生的一切,惊觉一个事实。

    怪不得。

    怪不得他外公这么顺利就买通狱卒见了他一面。

    这只是容渟设计里的一环。

    他要证据,他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他想半路逃跑,让他罪加一等,让他顺理成章能安排人到他身边,即使到了东夷,他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容渟的控制与监视,谁还敢帮他?

    他只记得这人幼时的卑弱,卑弱到即使受了欺负想尽办法也翻不了身,却在日复一日稳稳居于上风的得意中,忘记了这人的阴险诡谲。

    他在庆幸着外公能顺利买通狱卒,庆幸着自己能在离开前和外公说几句话的时候,早就已经掉到了对方为他铺设好的陷阱当中。

    可笑的是他自己天真地幻想着要如何陷害他,浑然不觉已经成了对方的瓮中之鳖。

    被陷害却无力反抗的滋味……容渟从小到大不知尝了多少回,十七皇子却是头一回尝。

    他的身子颤抖得越是厉害,抬起愤恨的赤红双目,扫向前方那道白色的身影。

    对方骑着马,手中长刀曳在地上。

    衣袂被郊外的风缓缓吹动,刀光极冷,映着他墨黑的瞳仁,显得格外波澜无惊。

    看得十七皇子心里一阵寒凉。

    他几乎能肯定,若他反抗,若他再跑,他会立刻没了命。

    外公那时的迟疑与犹豫已经是一种提醒……

    他根本斗不过这样的人。

    ……

    扈棠一贯是个爱看热闹的,听说十七皇子被送往东夷,总想拉着姜娆去看个热闹。

    姜娆自己虽没起这个心思,扈棠说想去,她便想一道陪着,只是宫里秦云那边让她入宫一趟,她没能陪着扈棠去看热闹,临近巳时还有几刻,便到了漱湘宫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