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武俊龙就抓住了朱庭芳的领子。

    朱庭芳也没反抗,手上还拿着拆解火箭筒的工具,他挑了挑眉:“当然是你做了什么,我就做了什么。”

    “你!”武俊龙本来怒火上涌,一听朱庭芳的话,却被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怎么,武哨长好大的官威,你做得了初一,我做不得十五?要不,咱们找成班长说道说道,评评理?”朱庭芳好整以暇地说。

    “我……”武俊龙说不出话来,一提到成英雄,他眼神都慌了。

    一看武俊龙的模样,朱庭芳就知道自己拿住了对方的痛脚,这才施施然把工具放下,然后拉开了武俊龙已经不知不觉松开了许多的手,随后用息事宁人的口气说道:“行了行了,别一副鸡飞狗跳的样儿,我就是让小楼摸了摸我的鸡巴,这不是你教他的吗?”

    “不是……”武俊龙眼睛都红了,急的百口莫辩。

    朱庭芳知道,欺负老实人,点到即止,真逼过头了,大家都落不了好。他打量着武俊龙,明明是只有两个人的,隔音非常好的兵器室,他还是靠近武俊龙小声说:“我知道,不是你主动的,小楼那个样子,谁拒绝得了啊?”

    这话虽然安抚了武俊龙被冤枉的愤怒,但还是有另一种怒火,在武俊龙心里翻涌。

    “不过,你干了这么大的事,竟然半点儿没露出来,成班长没看出来,谁都没看出来,我都只是有点怀疑,要不是小楼老实,被我诈出来,还真被你瞒过去了。”朱庭芳啧啧称奇,“武俊龙,我真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心机呢?”

    武俊龙默不作声,手彻底垂了下去。

    “你是不是想独占小楼来着?”朱庭芳冷不丁一刀刺向了武俊龙的心防。

    “我没有!”武俊龙立刻大声反驳,可他自己,都知道这是假话。

    “没事儿,我懂,换我,我也想瞒着,自己跟小楼亲亲热热的。”朱庭芳说得是难得的实话,他太理解武俊龙的想法了,所以根本没有生气,反倒拍了拍武俊龙的肩膀,“理解归理解,你这事儿办的可是真不地道儿。”

    随着后半句话,他拍肩的力度明显带了点报复心理,武俊龙硬生生受着,只是冷眼瞪着他。

    “你别瞪我,我非把这道理给你讲个心服口服不可。”朱庭芳见武俊龙还是没认识到错误,顿时来劲儿了,“虽然这些年咱俩老是别苗头,但在我朱庭芳心里,你武俊龙称得上一声爷们儿,你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不是那种贪小便宜吃独食的人。”

    被朱庭芳这么一夸,武俊龙当然没法反驳。

    “那为什么小楼都摸你鸡巴了,你却不告诉哥几个,自己藏着掖着?”朱庭芳掐住了武俊龙的死穴,让武俊龙一个字儿的辩解都说不出来。

    无可争辩的事实摆在这儿,武俊龙又不是伶牙俐齿的人,当然颠倒不了黑白,他武俊龙,就是吃了独食。

    “这事儿固然是你武大哨长干得不地道,但说到底,是不是也有小楼的原因?”朱庭芳画风一转,将话说到了武俊龙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方向。

    这和小楼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心里也清楚,小楼和过去的向导不一样,他就是属于咱们八里江的向导!”朱庭芳一句话,如同云破月明,水落石出,好似一声惊雷炸开了迷雾,让武俊龙心中豁然开朗。

    “换做别人,真能这么轻易就解开你武俊龙的裤裆?真能让你瞒着兄弟们,鸡巴都让人摸了?”朱庭芳满嘴粗俗,话却说得敞亮明白。

    武俊龙瞒着大家,自然是私心作祟,但让他产生这颗私心的,却是小楼。

    楼听雨,像一场温润的小雨,洒在了武俊龙干涸的心田,让他心里长满了野草,那颗硬邦邦石头似的心,再也不复从前,也变得春意盎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