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回头,仅凭这道清冷疏阔的嗓音,月初霖就认出了背后的人。

    不知怎的,被两种语言塞得满满当当的脑袋一下子变得冷静,所有张牙舞爪跳起来的烦躁都被一抹雪山月色抚平了。

    她拢了拢头发,转过身去,还没开口,大堂经理已经喊出声:“郁总。”

    郁驰越最近在这附近的新项目考察,正好暂住在自家旗下的酒店中。

    他点点头算应答,目光却看着旁边的月初霖。

    大约是来得及,她今日素面朝天,连口红也没有抹。

    两片丰润的唇瓣露出嫩粉的底色,相较平日的成熟妩媚,竟然有几分娇俏可人。

    她似乎才洗完澡不久,长发比平日更加蓬松,脸颊也饱满莹润。甚至有淡淡的芬芳,在酒店大堂被冷气覆盖的空气里无声蔓延,编织出细细密密的网。

    注视之下,她露出公事公办的笑容,冲他打招呼:“郁总。”

    目光交错,又各自移开。

    好像只是点头之交。

    大堂经理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清楚。

    她新上任不久,今天算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再训练有素,也总有些露怯。

    郁驰越并未评价她的工作,只是吩咐:“这位先生今日点过的所有餐食的清单和原材料都准备好了吗?一会儿就医,如有需要,及时提供。”

    大堂经理点头:“清单已经准备好了,原材料缺了几样,因为已经过了餐点,有部分材料已经销毁。”

    郁驰越看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走近两步,直视月初霖:“麻烦月小姐帮我翻译一下,请几位客人稍安勿躁,今天发生的情况,酒店都会承担起相应的责任,给客人们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

    月初霖点头,有条不紊地转向几个老外,先介绍郁驰越的身份,再将他方才的话一一翻译。

    几个人这才彻底镇定下来。

    几分钟后,司机也赶来了,载着月初霖和安东尼两个,赶往纪与辞提前联系好的医院。

    挂急诊、面诊、做检查,一系列流程下来,医生很确定地说:“急性阑尾炎,有化脓现象,必须住院接受手术。”

    接着,又是预缴费、办住院手续。

    尽管纪与辞那边也派了一位姓吴的经理过来帮忙,可月初霖是翻译,一步也离不了。

    等将安东尼送进手术室,已经是后半夜。

    吴经理拿着电话出去了,司机则帮着到附近购买住院所需的生活用品。

    手术室外,空荡荡的走廊上,月初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