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能力有限,时局又很动荡,也帮不了他多少,只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这边孔秀芝在灶房煮鸡蛋、熬小米粥,西屋那边,陈明安手脚僵硬的抱着襁褓中的女儿,脸上是挂不住的为人之父喜悦。

    他不停得逗弄着怀里的婴孩儿,时不时的凑在胡兰兰的面前,傻呵呵的笑:“兰兰,你看咱们女儿长得多像你啊,大眼睛,小嘴巴,皮肤白嫩嫩的,一点都不皱巴,以后铁定是个大美人儿。”

    刚生产完的胡兰兰虚弱至极,下面还被剪刀剪了个切口,被牛大–奶–奶缝了几针,疼得要命,偏偏那个混账男人还一直在她面前念叨晃悠,弄得她心烦,忍不住大吼:“你能不能不要凑在我面前?!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她再好看,也不是儿子,讨不了你妈的喜欢!”

    她声音很大,吓得陈明安怀中的小婴儿抖了抖,紧接着哭嚎不停。

    陈明安一边手忙脚乱的哄着女儿,一边说胡兰兰:“你这是怎么了,不管是儿子女儿,都是咱们的骨肉啊。妈不喜欢就算了,咱们疼她可不就好了。”

    “你懂个屁!”胡兰兰气得扔了一个枕头在他脸上,委屈哭道:“陈明安,我当初不顾我爸妈反对,死活要嫁给你,你信誓旦旦的说要给我过好日子,你做到了吗?!从我嫁过来开始,你妈就逼着我下地干农活儿,不干就不给饭吃,吃得还是清汤寡水,连猪食都不如的野菜汤、黑馍馍!累得我都脱型了!后来我好不容易怀孕,你妈又说家里的粮食要先给你们三个啥都不干的大男人吃,鸡蛋要留着卖钱,我只能每天吃点红薯、玉米糊糊。就这,你妈还觉得我偷懒,不干活儿,成日在村里跟那些八婆东家里长的说我是非!那些婆子一看见我就嘀嘀咕咕的,没把我给气死!如今我生了个丫头片子,按你妈那重男轻女的思想,恐怕月子都不会让我坐,明儿就让我下地干活。我可是刚从鬼门关回来啊,床上的血迹都没干,你不问问我身子怎么样,反过来怪我不待见那臭丫头片子,我不活了我!”

    陈明安自知理亏,没敢反驳她的话,只小小声的说:“你别这样想,妈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这次难产大崩血,妈又不是没看见,她怎么可能让你下地干活,这不是要你命嘛。我从前是混账不懂事儿,可经过你生孩子的事儿,我也想明白了,我不能靠我妈过一辈子,她总有老的时候,我要一直不思进取,在家偷奸耍懒,等我妈去了,你和闺女跟着我不得饿死。你放心吧,从明天开始,我就跟着大哥他们下地干农活儿,保证多赚点工分换粮食,让你们娘俩衣食无忧。”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被烟火熏黑的烟灰还在,看起来又脏又滑稽。

    陈明安以前从未干过家务活儿,之前烧火的时候觉得简单,可等他真正操作起来才发现,看着容易,做着难。

    如果不是二嫂在旁边教他怎么烧火,只怕天都黑了,他都烧不出来热水。

    看他这副模样,胡兰兰倒不好说什么了,只精疲力竭的摆摆手,让他把孩子抱走,不要打扰她休息。

    煮好鸡蛋、小米粥的孔秀芝,把热气腾腾的食物都端进西屋里,胡兰兰用力久了,早已饿得两眼昏花,看见平时吃不上的精细吃食,不顾平时的斯文形象,端起两个粗瓷稀里呼噜吃了个干净,连汤都没剩下。

    旁边陈明安看得直吞口水,他从昨天到现在一粒米都没吃过,也不知道他妈什么时候给他饭吃。

    “吃饱了?”孔秀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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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问。

    “吃饱了。”胡兰兰打着饱嗝。

    好久都没吃过这么香喷喷的鸡蛋和小米粥了,上一次吃,还是她肚子显怀的时候。

    婆婆为人抠唆,平时家里的精细粮食她都拿捏着紧,想吃个鸡蛋比登天还难。

    今儿一天,她就吃了五个鸡蛋,听说大嫂、二嫂生儿子的时候才吃两个蛋,生丫头却是一个都没有,也不知道婆婆今儿是抽哪门子风,竟然给她吃这么多鸡蛋。

    面对胡兰兰疑惑的眼神,孔秀兰说:“吃饱了就喂孩子,那五个鸡蛋可不是给你吃的,是给我家依依吃的,你要不好好喂她,明儿就下地干活吧。”

    这意思,是只要她肯奶孩子,就不用下地,可以在屋里好好坐月子了?

    胡兰兰眼睛顿时亮了,忙把早已饿得哇哇叫的小婴孩抱过来,撩起衣襟,边喂边说:“妈,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这臭丫头,哦不,依依给喂得白白胖胖的……”

    这年代的人们很苦,大队上生完孩子的产妇坐月子的很少,基本都是生完孩子歇上两天,把孩子丢给小的看,或者背在背上就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