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已经去世的消息,有那么一瞬间,林溪觉得有一种世界静止的感觉。

    等时间重新开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眼角有泪滑下,无声无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落了下来。

    可明明,父亲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名词,她没有见过他,没有和他生活过,没有过父女的感情,竟然还是哭了。

    她想,也许这就是血缘关系吧。

    她伸出手指拭掉眼角的泪水,然后问道:“他叫什么名字,您有他的照片吗?”

    “没有照片,至于名字……”苏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孩子,你对寄生种怎么看?”

    林溪回道:“人类的公敌,杀我母亲的仇人,是我永远不会接受和原谅的种族。”

    苏桐的身体微微颤抖:“是了,我听说你母亲被他吃掉了。”

    再次谈起母亲,林溪依旧很痛苦,但情绪不稳之间还是听出了苏桐话里的一个奇怪的点。

    “他?他是谁?是您认识的寄生种吗?”林溪指出重点。

    苏桐慢慢恢复平静:“我是泛指,没有特意指谁,孩子你太紧张了,放松一下吧。”

    林溪也觉得自己有些激动:“对不起,我只是到现在还接受不了,您可能不知道,那天是我妈妈的生日,她像往常一样出门,说好过一会儿就回来吃饭,可是审查官通知我过去的时候,我妈妈……我妈妈她……”

    她无法再说下去,因为母亲当时的状况她无法用言语形容。

    母亲倒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新买的裙子全是血,身体被从腿部开始被啃食直至肩部,只剩下头颅是完整的。

    更让她觉得无法接受的是,负责这起事件的审查官说,母亲在死前可能遭受过侵犯,理由是母亲唇上的口红是晕开的,而且口红印还沿着脖子一路向下,像是被人亲吻过她的唇后口红沾在那人的唇上,又被他吻了其他的地方。

    她当时看到的也是这个情况,因为是生日,母亲那天少有的抹上了玫瑰色的口红,可没想到,玫瑰色却成了母亲最后的颜色。

    不过她之前一直不相信母亲被侵犯过,因为寄生种是没有性需求的,它们连基本的生理勃!起都没有,又怎么能侵犯人类。

    可现在,自从前几天见到那些蜂拥而至她身边的寄生种后,她的想法也在动摇。

    “先不说我妈妈了,您讲讲我父亲吧,他是怎么样一个人?”她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

    苏桐看了眼瓶中花:“你父亲,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很爱你,很想和你生活在一起,可是他有他的职责,他的理想,所以不能陪在你和你妈妈身边。”

    她故意误导林溪,让林溪以为自己的父亲是公职人员。

    这番话的确让林溪以为父亲也是和程钧一样的人:“那他是怎么去世的?死于基因疾病还是和我妈妈一样?”

    苏桐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回道:“他,死于一个意外。”

    “意外?”林溪有些茫然。

    这个世界,意外很多,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临,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