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耶觉得自己大体是疯了，才会和养父做这种渎神的交易。
自己的养父康朗神父，为人温和谦虚，每到他早上祷告时，教堂里坐满了人。
可私底下的康朗是一位有着收集残肢癖好的猎奇收藏家，光是他家里藏着的残肢收藏品都能拼成好多副完整的人体。
“撒耶，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康朗站在撒耶的房间里，手里拿着正是撒耶藏了许久的计划书，里面记载了不同地区机械神教的分布和接下来扩展教徒的方向。
疯子……
“机械神教作为最近才崭露头角的新式邪教，如果我将你和这本计划书交给教皇……你一定不会想看到这一幕吧。”康朗保持着他那一贯的笑容，却让撒耶的心降到谷底。
“父亲……这又是何必呢。”
“不过，倒是有个方法可以解决这件事。”
康朗上前一步，他的手指划过撒耶的大腿，动作轻柔暧昧，他侧过头轻笑，说：“选一个吧，是左腿还是右腿。”
他轻轻松松说的话却让撒耶冷汗直冒。
他曾经围观过肢解现场，每天站在高台朗诵圣经的神父，他的力气意外的大。他举起砍刀掂量掂量便对着被捆绑者的手来上一刀。刀很锋利，刹那间血液四溅，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康朗戴着染血手套的手轻轻抚摸撒耶的头以示安慰，看见撒耶苍白的脸却笑得更明显。
康朗不喜欢用麻醉药，被捆绑者因为断手的疼痛而撕心裂肺的喊叫，像极了接近极限的风琴发出的尖锐音色，听着着实吓人得很。房间隔音好到能听见回声，惨叫声听得他头疼，撒耶只好捂住耳朵来缓解这份头疼。
“父亲……”
“机械神教难道教坏了你？现在你应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撒耶没得选，只觉得后悔，因为太顺利导致的自满才让蓄谋已久的康朗有机可乘。
“……右腿。”撒耶止不住颤抖的身体，偏过头去，眉头微皱。殊不知康朗爱惨了他这副模样，若不是撒耶是教皇选定的下届教皇，康朗必然会将年幼的撒耶丢进红灯区自求生死，或是将其洗脑藏在自家的收藏室里，当个温顺的宠物。
“很好，做得很好亲爱的。”康朗似鼓励地亲吻撒耶的侧脸，眼神越发尖锐可怕。
撒耶或许没想到这一步，曾经他在这看见过无数的人失去了他的肢体，却还要感谢康朗的恩赐，那副丑态令他厌烦。可现在，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变成了他。
他的整条右腿被放在了最新制作的玻璃冷藏箱里，大量的血液造成撒耶短时间的慵懒，他躺在沙发上，康朗得以亲自为他涂了伤药，绑了绷带。尽管这次康朗用了麻醉药，事后撒耶总觉得他的断肢处疼得要命，无法思考到其他的事情。
好在康朗遵守了他的约定，以撒耶短时间无法直立行走为代价，换取了机械神教一时的幸存。
身材高大的他坐着轮椅格外显眼，已经不方便经常出入教会。得知此事的康朗似乎很热情，他特意去了专门做机械义肢的店里定制了一个。
“我已经申请成功加入你的教会了。”
在和康朗共同吃着晚餐时，康朗漫不经心地说。
“……我知道了。”撒耶对老狐狸康朗的想法心知肚明，奈何现在的主动权不再他手里，他感到挫败。
“好了，别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你年纪小，在我身边几乎没碰到挫折过。教皇要是发现身为准圣子的你出入异教，你的人生就完了。”康朗的语气柔和，话里尽是关心撒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