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兮说不见赋迟就真的不见赋迟。

    她说那一番话的时候,心疼到几乎不能呼吸,疼的是和谢修之间的一点一滴,曾经刻苦铭心,如今她却要亲手将那些点滴从心里剜出来。让另一个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人替代他。

    那个人和谢修不能有一点相似,甚至要大不相同。

    谢修风光霁月,她就要赋迟依附女人。

    谢修受万人敬仰,她就要赋迟受万人唾骂。

    那番话真正说完的时候,她根本不敢去看赋迟。

    她太自私了,明明知道这样对于赋迟不公平,甚至很残忍,但是为了心里的私念,她还是做了。

    明明知道赋迟真的很像谢修,不是他在学谢修,是他生来如此。

    她却要赋迟一点点改掉。

    她就是魔鬼。那晚上,她几乎没睡着。

    次日天亮,她才有了朦胧的睡意,勉强入睡。

    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肚子饿了才转醒。

    “赋迟有没有过来?”萧夕兮洗漱的时候问了一句。

    “来过一次,见您还在睡,就让奴婢转交个东西给您。”素心拿出个小巧精致的盒子。

    金丝楠木刻双月木盒,打开一股浅香散出,里面放了一截晒干的艾草。

    萧夕兮勾唇,鼻尖凑在盒子前深深呼吸了一口,“好香。”

    传闻,大魏有位姓曲的高人,武功高强,精通兵法,世间任何事任何人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一度隐居在深山里。

    后来魏帝和大梁交战,魏帝亲自去了终南山,请曲先生出世。当天魏帝和曲先生以地为席,以天为被,在旷野里畅谈整整三天。第四天,曲先生不见了,给魏帝留下一个金丝楠木刻双月木盒,里面放了支晒干的艾草。

    魏帝大笑,满意地从深山回营,仆不解问之。

    魏帝笑曰:“曲先生愿为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果不其然,第十天的时候大梁粮草被烧,曲先生带着大梁看守粮草的将军人头回来,为大魏大胜梁军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大功。

    萧夕兮捧着木盒,草草吃了几口饭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东院去了。

    “粮草呢?人头呢?”萧夕兮抱着盒子,语气娇矜。

    赋迟今天换了个面具,青色为低,左边纯色,右边刻了繁复的花纹,像是水波又像是游云。他手指从书本上离开,抵着面具上两边分界的地方,“粮草有,人头没有。”

    萧夕兮看着他的新面具有点微楞,不受控制地伸手去触摸,指尖停留在刻着花纹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