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云霄道:“且不用管他,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城中大事要紧。

    那汉水帮毕竟也不全是愚蠢之辈,钱独关一死,立刻推出了他那小妾,那个叫做白清儿的女人,做了临时帮主,还真稳了一稳。

    不过昨日事发突然,两边俱都是措手不及,今日一战,才是关键。

    只要夺得南城门,我便有足够把握,将汉水帮内外隔绝,一举荡平。

    石如你且说说,我当如何行事?”

    “眼下有两条路,一鼓作气,加紧行动,拿下对手;或是学那魏武,暂缓进攻,叫他们自己生乱。”

    郑石如想了一想,道:“虽然眼下城中大半势力,已经倒向我们,但要他们出力恐怕不能,肯中立都是好的。

    虽说汉水帮中肯定有许多人,不服一个小娘们骑到头上,但在我们紧攻之下,他们必定暂抛矛盾,同心抵抗。

    如此我们伤亡也会不少,不利接下来掌控城内外的地盘。

    换个法子,要是我们承诺不对敌人斩尽杀绝,再放出话来,许他们一日时间,带着财物离开城中,敌人便会不攻自破,到时候打剩下一些,可就容易得多。”

    田云霄思考了一阵,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如此便依石如所言,待会我便让那投诚过来的梅花五恶,往汉水帮送信。”

    郑石如心中得意,道:“若田公完全掌控襄阳,一旦天时有变,进可攻退可守,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若再能拿下竟陵,进而占据荆州,说不得也有争霸天下的机会。”

    “难!”田云霄叹了口气,道:“竟陵城主方泽滔,虽然也没有多杀本事,但守城还是绰绰有余,何况外面还有飞马牧场为援。

    我虽不甚瞧得起商家行伍之后,又让女子做了领头,可毕竟他们几代经营下来,虽比不得八帮十会这等势力,可也不能小觑。”

    “田公不必担忧。”郑石如道:“只要我们顺利拿下襄阳,打掉汉水帮的落脚点,介时将那些带着财物先出城的人,驱赶去往竟陵。

    所谓财帛动人心,便是方泽滔不动心,难保他手下没有心思。

    而汉水帮这些人本就是跋扈嚣张的匪类,只要小小设计,不怕引发不了他们与方泽滔势力争斗,便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即便有飞马牧场从中作梗,也可令四大寇剩余的两个,曹应龙和毛燥出面,假作攻打,晾他们也没胆子出门。”

    田云霄仔细想了一想,道:“此计虽然简单,但近乎阳谋,确实可行。

    那么眼下最关键的一步,便是先掌控襄阳,今日一战,容不得半点差池。”

    “田公放心,这一晚上的布置,早已准备妥当,只待太阳升起,便是田公一飞冲天之时。”郑石如信心满满的说道。

    两人不再言语,抬头望天,通红的朝阳从云霞中挣脱出来,初始只展露个头,俄而迅速抬升,不过一会,高出地平,耀得天下大亮。

    田云霄豪气顿生,朗声大笑一阵,大踏步推开书房门。

    阳光尚且未来得及晒入门中,却见一根白净的指头,似比门外太阳还要耀眼,点在了他额头上。